“到你了，满上。”
桑妤支着下巴，指尖轻点杯沿，宝石红的酒液晃荡出迷离的金。
她觉得今天的酒格外清甜，像掺了蜜，一杯接一杯，竟喝不醉人。
一张乖巧的脸忽然凑近，半跪在她腿边，仰着脸，特意描画过的眼湿漉。
“姐姐，喂我。”
桑妤轻笑，指尖挑起她下巴，将喝了一半的酒倾倒进他唇间。
酒液渗出来，顺着下巴滑落，洇进深V布料。
她眯着眼咂舌。
这美景，不醉才怪。
忽然有点明白闺蜜所说的快乐了。
酒喝完，男孩不愿意给身后的人腾位置，用嘴咬下桑妤手里的酒杯，将自己的脸送过去，起身小弧度地挺着腰，带着桑妤的另一只手往下，嗓音黏糊糊的：“姐姐……”
“啊！”
一声痛呼打破旖旎。
男孩腕骨被狠狠钳住，剧痛让他踉跄着栽倒在地。
“滚。”
薄砚凛甩开人，沉黑的眼眸看得人心底发怵。
周围一圈的男模见状急忙退避三舍，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这是被正宫抓包了？
但是面前这位富婆不是有未婚夫吗？
这又是哪位？
小三还是小四？
薄砚凛垂眸看着沙发上的人，修身的吊带裙勾勒着曲线，白皙的肌肤上泛着一层薄红，眼眸湿润透亮，整个人清透纯净勾着人。
难怪这群人眼睛都绿了。
别说给钱，不要钱他们也愿意倾情贡献。
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男模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起来。”
“不……”桑妤摇着头拒绝，她看面前的人也甚是秀色可餐，索性伸手圈住薄砚凛的脖颈，直接把人给带了下来。
呼吸交错间，她指尖轻滑过凸起的喉结，调笑着：“下一个到你了是不是？”
薄砚凛单手撑在桑妤身侧才勉强稳住身体不压在她身上。
那边把男模打发完了的李明回头看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这一回头，差点没把他的眼给闪着。
急忙溜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桑妤伸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杯猩红的酒抵在薄砚凛的唇边，“我喂你？”
“桑妤。”
“嗯？”低沉暗哑的嗓音，桑妤十分喜欢，懒洋洋地应声。
“你醉了。”薄砚凛对上那双朦胧不清的眼睛，下定论。
“才没有！”桑妤斩钉截铁地强调，目光死死黏在他被酒液浸湿的唇上，喃喃出声：“是景色太好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薄砚凛没听懂她在嘀咕什么，想把人拉起来。
“不对，应该是我先喝。”说完，薄砚凛来不及阻止，桑妤忽然倾斜酒杯。
猩红酒液倾洒而下，顺着下巴，脖颈，流过沟壑，浸进白色的布料，洇出一大片艳丽的红。些许的液体溅在了桑妤的鼻尖和唇角，像雪地里盛开的梅。
薄砚凛呼吸一滞，目光死死盯着她。
见身上的人不动，桑妤不由得催促：“你怎么不喝呀？”
嗓音甜糯细腻，一下又一下挑拨着薄砚凛的神经。
他的不作为已经惹起桑妤的不满。
怎么花钱买的也跟楼上那个一样，又臭又硬。
但是触及到男人好看的眉眼和挺拔的鼻梁，她又止不住的心神荡漾，伸手在唇边点了下，蘸起液体点在薄砚凛唇上。
“我请你喝。”
柔软富有弹性的东西此刻对桑妤的吸引力巨大。
她忍不住抵住，然后探进。
直到碰到坚硬，她直觉里面有更软更热的东西等着她。
她很顺利地撬开，探到了她想找的宝物。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她就被整个腾空抱起。
宽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李明很有眼力见地上前开道。
但是架不住笑眯眯前来要账的酒吧经理。
“先生，这是这位小姐的账单，共计八万八千八十八元。”
见男人蹙眉，以为是觉得贵，经理便解释：“这位小姐点的是店里最贵的套餐——度春宵。”
话一出，男人的脸更黑了，眼神一斜，冒着冷汗的李明就上前把经理拉到一旁：“我来结，我来结。”
经理：“好的，请问需要发票吗？正规格式，包能报销的。”
李明：“……”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薄砚凛抱着桑妤出来忙不迭打开车门。
薄砚凛将人放在后座，要松手时，发现桑妤正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嗓音软糯似撒娇：“别走。”
说话间，手已经摸索着攀住了薄砚凛的肩。
“我不走。”薄砚凛放低声音。
“不……唔。”喝下去的酒这会一齐涌了上来，稍微晃一下，桑妤就晕得不行，一把拍开薄砚凛，弯腰干呕了两声。
薄砚凛黑了脸，伸手给她顺了顺。
好在桑妤只是干呕，喝了口水人就安分了，靠在薄砚凛身上闭眼睡觉。
安安静静的，跟在酒吧内完全判若两人。
李明处理完出来，坐进副驾驶，不敢往后视镜内瞥一眼。
斟酌几秒，他问：“薄总，我们去？”
薄砚凛：“去……”
“浅月湾！”桑妤突然惊坐而起，冲前面的司机说：“去浅月湾18号，谢谢。”
司机和李明都不敢接话，浅月湾18号，是现在薄砚凛住的地方。
昨晚连夜叫保洁打扫了一宿，尤其是二楼露台，光消毒就是三遍。
“为什么要去那儿？”
桑妤瓮声瓮气地答：“当然是去找……找我的救命稻草了。”
“谁？”
桑妤吐出那个在舌尖转了许久的名字：“我今晚必须拿下薄砚凛！”
说完，她就一头栽下去，径直倒在薄砚凛的大腿上，蹭了蹭：“薄砚凛……”
车内死寂一片，李明和司机都恨不得原地消失。
薄砚凛沉默片刻，冷声开口：“回浅月湾。”
一路上，桑妤都安安分分地抱着薄砚凛的大腿睡觉。
车开进车库后，李明和司机都识相的麻溜告辞。
薄砚凛打开车门，将人抱进屋。
随即拨通物业电话，叫了个女管家来给桑妤换衣服洗漱。
桑妤今晚喝了不少，薄砚凛身上也沾了层薄薄的酒味，香甜的果酒味道一直萦绕在周围，像一汪春水。
春意盎然。
惹得人心浮气躁。
薄砚凛去酒柜拿了瓶Chambertin，用海马刀旋开木塞，宝石红的酒液在高脚杯碰撞，裹挟着蜜饯和檀木的酒香瞬间在空气中爆开，和今天桑妤洒在身上的酒很像。
一样的饱满馥郁。
薄砚凛还未入口，女管家便匆匆找上来，神色有些无奈：“薄先生，那位小姐不肯出浴室，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薄砚凛下楼，只见桑妤蹲在浴室门口，扒拉着门，嘴里念叨着：“我就在门口蹲，你不用管我……”
薄砚凛看了一眼，“你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女管家应声出去：“好的。”
薄砚凛走到桑妤跟前，蹲下来和她平视，骨节分明的指尖摇晃着酒杯，眸色深暗：“想喝吗？”
桑妤小猫似得凑近嗅了嗅，是比刚才更浓郁醇厚的味道。
她忍不住伸舌轻点了一小口，味道不错。
就在她还想喝第二口的时候，薄砚凛把酒杯收回，动作太大，酒溅了些出来，在锁骨窝里积成浅浅的一汪。
“洒了。”薄砚凛看着桑妤，微蹙了下眉。
盛着酒的锁骨旁是未消散的紫红色牙龈。
红与白相互交织碰撞着。
好看极了。
桑妤喉咙发紧，直勾勾地盯着，呢喃：“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