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在三国横行霸道这书“木箱不香”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刘于刘一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我在三国横行霸道》这本连载的历史脑洞小说已经写了12693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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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灰的。
不是那种要落雨的湿闷灰，是被血气熏透了的、沉得压在人胸口的灰。晨光挣扎着从云层里漏下来，落在汉中城的青石板路上，照见的不是往日里市集开市前的露水，是暗褐色的渍迹——那是血，凝固了一夜，又被凌晨的凉风冻得发僵，踩上去时，靴底会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底下碎裂。
刘于站在张府的门楼前。
他身上的玄色劲装还沾着未干的血点，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被晨风一吹，泛着暗红的光。昨夜从张府后院杀到前厅，又从前厅堵回偏院，刀锋劈开皮肉的闷响、临死前的嘶吼、妇人孩童的哭嚎……那些声音像是还缠在他耳边，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下颌时，摸到一片黏涩，不知是血还是汗。
身后，张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像一张死透了的巨口。门内静得可怕，连飞虫振翅的声音都没有。昨夜这里还是张鲁经营了数十年的根基所在，是汉中地面上最显赫的宅院，此刻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尸身，被早起的亲兵们用草席草草裹着，抬出去往城外的乱葬岗运。每过一阵，就能听见草席拖拽过门槛时，发出的沉闷摩擦声，混着亲兵们压抑的喘息。
“将军。”
一个亲兵队长快步走过来，单膝跪在离刘于三步远的地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未散的惊悸：“府里……清点完了。张鲁的家眷，连同他那几个贴身的谋士、账房，还有后院豢养的死士，一共三百二十七口，没留一个活口。”
刘于“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他没回头，目光越过空旷的街道，望向不远处的城墙。城头的风比别处更烈，一面残破的“张”字旗斜斜挂着，旁边的木杆上，挂着个用麻绳系着的东西——那是张鲁的人头。昨夜杀到后堂时，张鲁还在案前翻着账册，大概是想算清自己还有多少粮草兵马，刘于的刀劈下去时，他甚至没来得及叫出声，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到死都带着点茫然。
“张鲁的亲信呢？”刘于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城根下的冰。
亲兵队长身子一僵，忙答：“按将军的令，天不亮就动了手。城西的校尉李崇、南营的都伯王虎，还有负责粮草的参军赵安……这几处是硬茬，李崇反抗得最凶，带着家丁打了半个时辰，最后被弟兄们放火箭烧了院子，才把人堵在柴房里杀了。”他顿了顿，报出数字，“清点下来，张鲁这几年安插在军中、府衙、甚至市集牙行里的嫡系亲信，一共……五千零一十二人。”
五千。
这个数字像块石头，沉在空气里。刘于闭了闭眼，昨夜到今晨，这汉中城像是被翻了个个儿，血从张府蔓延出去，沿着街道的缝隙渗进泥土，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甜腥气。他知道这些人里未必都是恶人，或许有只是混口饭吃的文书，有被张鲁提拔起来的小吏，但他没留手——张鲁经营汉中三十年，盘根错节，这些“嫡系”就是他的根须，不把根须拔干净，等春风一吹，迟早还会疯长。
“还有漏网的吗？”他问。
“没了。”亲兵队长说得肯定，“所有在名册上的，还有平日里跟张鲁走得近的，都挨家挨户查了。男丁不论老少，只要沾了‘张系’的边，全处理了。女眷……按将军的令，没动，但都看押在北营的空院里了。”
刘于点点头，转身往城墙方向走。脚下的血渍被他踩得更碎，暗褐色的粉末沾在靴底，跟着他一路往前。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关着门，门板缝里偶尔闪过几道惊恐的眼，却没人敢探出头。昨夜的厮杀声传遍了全城，谁都知道张府塌了，张鲁死了，现在城里说了算的，是这个一夜之间杀红了眼的刘于。
走到城墙下时，正赶上守城的士兵换岗。几个士兵扛着刀往下走，看见刘于，忙收住脚，挺直了身子，却不敢抬头看他——他们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昨夜他们就在城头，亲眼看见刘于提着张鲁的人头走上来，把那颗头颅往木杆上一挂，只说了句“看好了，这就是通敌的下场”，那眼神里的狠劲，让他们到现在还发怵。
刘于没看他们，径直上了城楼。
城头风更大，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站在垛口边，往下望去——城墙外，是张鲁的军营。
那片军营此刻静得出奇。往日里这个时辰，该是吹号练兵的时候，可现在，营地里连炊烟都少得可怜，只有密密麻麻的帐篷，像一群缩着头的灰鸟。一万多士兵，就挤在那片营地里，没了将领，没了主心骨。
昨夜杀张鲁的时候，刘于就没瞒着军营。他特意让人把张鲁的人头挑在杆上，在军营外绕了一圈。他知道，张鲁的嫡系将领是这群士兵的胆，现在胆没了，连主帅的脑袋都挂在了城头，这群大头兵撑不了多久。
果然，从清晨开始，军营里就乱了。先是有人试着往营外冲，被守在营门口的亲兵一箭射倒，后面的人就不敢动了。接着，营里起了几处小小的骚动，大概是有人想领头反抗，或是想逃跑，但很快就平息了——没有将领牵头，一万多人就是一盘散沙，谁也不敢先出头。
刘于就那么站在城楼上，看着。他没催，也没下令进攻。他知道，恐惧比刀更管用。昨夜今晨的五千条人命，张鲁那颗在风里摇晃的人头，还有军营外密密麻麻的亲兵，这些已经足够把他们的勇气磨碎了。
日头慢慢往上爬，灰云被撕开一道缝，漏下点惨白的光，照在军营的帐篷上。终于，营门动了。
先是一个士兵举着块白布，哆哆嗦嗦地从营门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几个穿着普通甲胄的士兵，看模样是队正、什长之类的小官，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城头。
“城上……刘将军！”最前面那个举白布的士兵声音发颤，对着城头喊，“我等……我等愿意投降！绝不再反！求将军……饶命！”
他一喊，后面的人也跟着喊起来，声音七零八落，带着哭腔：“投降！我们投降！”“张鲁已死，我等愿听将军号令！”
营门里，更多的士兵涌了出来，都放下了手里的兵器，低着头，密密麻麻的一片，像被割倒的麦子。一万多人，没了将领，没了念想，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终究还是弯下了腰。
刘于看着底下那片黑压压的人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风把他们的求饶声送上来，混杂着城根下隐约传来的、搬运尸体的声响。
五千嫡系死了，张鲁死了，剩下这一万大头兵，成了没主的羔羊。
他抬手，对着身边的亲兵队长示意了一下。
“开营门，”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城头，“缴了他们的兵器，分营看押。告诉他们，安分守己，就留他们一条命。”
亲兵队长应声而去。
刘于还站在垛口边，望着远处。汉中的天依旧是灰的，血味还没散，那些死去的人，张府的，亲信的，他们的血渗进了这片土地，成了他立足的根基。
他知道，从今往后，汉中再没有张鲁，只有他刘于。只是这根基是用血浇出来的，往后的日子，怕是夜夜都要闻着这血腥味入睡了。
风又起，吹得张鲁的人头轻轻摇晃，也吹起刘于鬓角的一缕发丝。他微微眯起眼，看向远方，那里的天际线，隐约有了点放亮的意思，却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把这满城的血腥气，彻底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