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主角是天一陈欣悦的小说《天一侦探事务所》是由作者“悬疑小说爱好者”创作的都市日常著作,目前连载,更新了220664字。
天一侦探事务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二天的晨光斜斜切进事务所,落在靠墙的档案柜上,扬起细小的尘埃。陈欣悦正蹲在柜前翻找旧委托记录,指尖划过标着“2023”的牛皮纸档案盒,抽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把去年张奶奶找猫的记录归档,明轩记得补个电子标签。”
刘明轩“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摸出标签机,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咔哒”吐出张白色标签,上面印着“寻宠·橘猫·张桂兰”。他贴标签时格外仔细,边缘对齐档案盒的折线,手指在上面压了压,像在给书页盖印章。
苏晴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捏着昨天张师傅给的布鞋样,小兔子的耳朵被她摩挲得有点卷。天一蹲在她脚边,正用没受伤的左手给绿萝换盆,泥土沾了满手,忽然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你看他,贴个标签跟给圣旨盖章似的,”他朝刘明轩的方向努努嘴,“一天说不出三句话,憋得慌不?”
苏晴被他呵出的气弄得耳根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嘴角却悄悄弯了弯:“好像……习惯了就好。”
“哪能习惯?”天一挑眉,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我跟你说,这人看着闷,其实心里门儿清。上次帮李大爷找老花镜,他一句话没说,蹲在窗台看了半小时,直接指着窗帘缝说‘在这儿’,神了!”他忽然撞了撞苏晴的膝盖,“要不咱打个赌?你逗他说出十句话,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秘密,保证你惊掉下巴。”
苏晴的手指在布鞋样上顿了顿,视线飘向刘明轩。他正把归档好的档案盒放进柜里,脊背挺得笔直,阳光落在他发顶,镀了层浅金。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说什么呢?”
“随便说啊,”天一挤眉弄眼,“问问他这档案盒里藏没藏糖,或者他那标签机是不是偷偷贴了小贴纸——我总觉得他给我的档案标签上有小猫爪印。”
陈欣悦刚好翻完最后一本档案,听见这话笑了:“别欺负明轩了,他上周给你的标签上那不是猫爪印,是他不小心蹭到的墨水。”她朝苏晴眨眨眼,“不过试试也无妨,他其实听得见,就是不爱说。”
苏晴深吸一口气,捏着布鞋样站起来,慢慢走到刘明轩身边。他刚把一个档案盒放进高处,正踮着脚够另一格,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有点单薄。“那个……”苏晴的声音有点轻,“你贴的标签,字真好看。”
刘明轩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过了两秒才低声说:“练过。”
“一!”天一在后面悄咪咪地比了个手势。
苏晴的心跳快了点,手指绞着布鞋样:“这些档案……都是按年份分的吗?”
“嗯。”刘明轩从高处拿下一个标着“2021”的盒子,递到她面前,“最早的在最底下。”
“二!”天一的手势又变了变。
苏晴接过档案盒,盒面有点潮,带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她翻开第一页,是份寻物委托,找的是一枚旧铜钥匙。“这钥匙……找到了吗?”
“找到了。”刘明轩的指尖点在委托单末尾的“已结案”印章上,“在老衣柜的夹层里,被虫蛀的毛衣裹着。”
“三!”天一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苏晴忽然想起昨天在旧物市集看到的布娃娃,抬头问:“你……喜欢旧东西吗?”
刘明轩这次回头了,镜片后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嗯。旧东西有故事。”他指了指档案盒里的铜钥匙照片,“比如这个,是赵爷爷结婚时的房门钥匙,丢了三年,找到时他哭了。”
“四!五!”天一在后面掰着手指头,差点把手里的绿萝盆打翻。
陈欣悦赶紧扶住花盆,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捣乱。
苏晴的胆子大了点,指着他放在桌角的标签机:“这个……能打小兔子吗?”她举起手里的布鞋样,“就像这个。”
刘明轩的视线落在布鞋样上的小兔子上,耳根悄悄红了。他走到桌前,拿起标签机,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咔哒”吐出张标签——上面是只简笔画小兔子,耳朵长长的,跟布鞋样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能。”
“六!”天一差点喊出声,被陈欣悦一把捂住嘴。
苏晴捏着那张小兔子标签,心里暖烘烘的:“你……是不是很会画画?”
“以前学过。”刘明轩的声音低了点,“后来觉得麻烦,就画简笔。”他指了指档案盒侧面,“有些标签角落,画了委托物的样子。”
苏晴凑过去看,果然在一个“寻表”委托的标签角落,发现了个小小的手表简笔画,表盘上还画了两根歪歪扭扭的指针。“很可爱。”她轻声说。
“七。”刘明轩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笑意,很轻,像风吹过树叶。
天一在后面扒着陈欣悦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嘴型无声地说:“快了!”
苏晴忽然想起天一早上揉面时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不喜欢吃甜的吗?昨天的豆沙馒头,你好像没吃。”
“嗯。”刘明轩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些咸口的饼干,“爱吃这个。”他递了一块给苏晴,“海苔味的。”
“八!”天一的手指快数不过来了。
苏晴咬了口饼干,海苔的咸香在嘴里散开。她看着刘明轩把档案盒一一归位,忽然问:“你……每天都过得很规律吗?”
“嗯。”刘明轩点头,“规律了,不乱。”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前不规律,总忘事。”
“九!”天一激动得直跺脚,差点把绿萝盆踢翻。
就差一句了。苏晴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她看着刘明轩整理工具的手——他正把卷尺绕回原形,动作一丝不苟。“这个卷尺……用了很久吗?”
刘明轩的手指在卷尺上摸了摸,上面有个小小的凹痕。“嗯。”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天一送的,他说‘量不准现场,就量不准人心’。”
“十!”天一猛地蹦起来,差点撞到柜顶,“成了!苏晴你太厉害了!”
刘明轩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卷尺“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听见天一凑到苏晴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秘密就是——这小子其实偷偷写了本日记,里面画满了咱仨的丑照,上次被我翻到,追了三条街没追上他!”
刘明轩的耳根“腾”地红了,捡起卷尺就往天一身上抽,却被他灵活躲开。两人在档案柜间追来追去,陈欣悦在旁边笑着喊“别撞翻档案”,苏晴站在中间,手里捏着小兔子标签和海苔饼干,忽然觉得这嗡嗡响的日光灯管,这混着旧纸味和泥土味的空气,都成了最热闹的背景音。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和他们的影子缠在一起,像团解不开的线,暖得让人不想分开。晨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在她手背上投下道金边,像在说:日子还长着呢。
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青石板路,在墙根的青苔上投下斑驳的光。天一扛着半袋新摘的橘子走在最前面,步子颠得橘子在袋里滚来滚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张奶奶肯定在院里侍弄她的月季,”他回头冲苏晴笑,露出小虎牙,“上次我来,她还说要给月季做件‘小棉袄’,其实就是裹层旧棉絮防冻。”
苏晴跟在后面,手里拎着陈欣悦准备的绿豆糕,纸包上印着朵淡粉的桃花。她看着天一的背影,蓝布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振翅的鸟,忽然觉得“孤独老人”这四个字,好像没那么沉了。
转过巷口,就看见爬满月季的篱笆墙,粉的、黄的、红的花挤在一起,香得人鼻子发痒。一个穿藏蓝布衫的老太太正蹲在篱笆边,用小剪子给花枝修形,银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撒了把碎星。
“张奶奶!”天一喊着冲过去,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看我们给您带啥了?”
张奶奶直起身,捶了捶腰,看见他们时眼睛笑成了月牙:“是天一啊,还有这姑娘,”她的目光落在苏晴身上,像抚过花瓣似的轻柔,“快进来,刚烤了枣糕,还热乎着呢。”
院子不大,却被收拾得满满当当。东墙根摆着十几盆月季,西角支着个小炭炉,炉上煨着个搪瓷缸,飘出淡淡的枣香。正屋门口的绳上晾着些干花,是晒干的月季花瓣,红的黄的,像串小小的灯笼。
“这是苏晴,”陈欣悦帮着把绿豆糕放在石桌上,“跟我们玩几天。”
张奶奶拉着苏晴的手往屋里走,掌心糙糙的,却暖得很:“姑娘长得真俊,跟我家以前那盆白月季似的,干净。”她的屋里摆着个旧衣柜,柜顶放着个青瓷罐,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莲蓬,“坐,奶奶给你拿枣糕。”
枣糕是用粗瓷盘装的,边缘有点磕掉了瓷,糕上撒着层白芝麻,热气裹着枣香扑面而来。苏晴拿起一块,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却舍不得放下——这香味像小时候外婆蒸的发糕,混着柴火的暖。
“慢点儿吃,”张奶奶坐在她对面,自己也拿起一块,慢慢咬着,“我这枣是前院李大爷给的,他种的枣树,结的枣甜得能粘住牙。”
天一正蹲在炭炉边,用小勺子搅搪瓷缸里的东西,嘴里念叨:“奶奶,您这酸梅汤熬得太浓了,得再加点水,不然酸得掉牙。”
“就你懂!”张奶奶笑骂,“这是给你留的,知道你爱吃酸的,上次抢明轩的话梅,被他追着打。”
刘明轩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个小喷壶,往月季花盆里喷水,水珠落在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喷得很匀,像是在给每朵花数着“一、二、三”。
苏晴咬着枣糕,看着天一和张奶奶拌嘴,看着陈欣悦帮着把干花收进纸盒,看着刘明轩给月季喷水,忽然觉得这院子里的一切都在轻轻晃——月季在风里摇,炭炉上的水汽在飘,张奶奶的笑声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糖。
“奶奶,您这月季咋养得这么好?”苏晴忍不住问,指尖轻轻碰了碰离得最近的一朵粉月季,花瓣软得像绒布。
张奶奶放下枣糕,指着花枝上的小刺:“得顺着它的性子来。它想晒太阳,就别往阴处挪;它爱喝水,就别等土干透了才浇。跟人一样,得哄着。”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花,“就像天一,你得跟他抢着吃,他才觉得香;明轩呢,你得让他自己琢磨,他才肯说话。”
苏晴看着张奶奶的手,指关节有点肿,却灵活地捏起颗枣核,扔进墙角的小瓷碗里。碗里已经堆了小半碗枣核,个个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这枣核……留着做啥?”
“种着玩,”张奶奶拿起颗枣核,在手心搓了搓,“说不定能长出小枣树,等结了枣,就给你们寄过去。”她顿了顿,声音轻了点,“以前我家老头子也爱种这些,他说‘种下点啥,日子就有盼头’。”
天一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月季花瓣:“奶奶,咱今天做月季酱不?上次您做的,我拌面条吃了三碗。”
“你呀,就知道吃!”张奶奶笑着接过竹篮,“行,让这姑娘也学学,不难,就像过日子,得慢慢熬。”
陈欣悦找来了玻璃罐,刘明轩往灶里添了点炭,天一负责把花瓣洗干净,张奶奶则往锅里倒了冰糖和水。苏晴站在旁边,看着冰糖在水里慢慢化,看着花瓣被倒进锅里,咕嘟咕嘟地熬出粉色的汁,忽然觉得这“熬”字,好像没那么苦了。
阳光斜斜照进厨房,把五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会动的画。张奶奶的拐杖靠在门框上,杖头的铜环在光里闪;天一的布衫沾了点花瓣的粉;陈欣悦的发梢沾了点糖霜;刘明轩的镜片上落了片小小的花瓣,他没擦,就那么戴着。
苏晴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过来的月季花瓣,花瓣上还带着点阳光的温度。她忽然想起早上逗刘明轩说话的样子,想起天一凑在她耳边说秘密的样子,想起此刻锅里咕嘟的月季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发疼。
“尝尝?”张奶奶用小勺舀了点月季酱,递到她嘴边,“甜不?”
苏晴张开嘴,温热的酱滑进喉咙,甜得很轻,带着点花香,像把春天含在了嘴里。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却看见张奶奶的眼睛亮了,像落了颗星星。
刘明轩忽然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上面画着院子里的月季,一朵一朵,都带着小小的笑脸。他把本子递到苏晴面前,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其中一朵粉月季——旁边写着行小字:“像苏晴手里的花瓣。”
苏晴的脸有点热,把花瓣轻轻放进玻璃罐里,看着它在月季酱里慢慢沉下去。锅里的咕嘟声,天一的笑闹声,张奶奶的念叨声,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轻轻落在心上。
她忽然明白,张奶奶的“甜”,不是因为有多少糖,是因为她给月季晒太阳,给枣核找个家,给他们熬月季酱,是因为她把日子当成了朵花,慢慢哄着,慢慢等它开。
阳光慢慢斜了,院子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月季酱装罐的时候,天一抢着要先尝,被张奶奶用勺柄敲了下额头;陈欣悦把装酱的罐子包好,叮嘱“每天抹一点在馒头上”;刘明轩帮着把炭炉封好,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苏晴拎着属于自己的那罐月季酱,走在回家的路上,酱的甜香从罐口钻出来,缠着她的指尖。她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天一还在跟陈欣悦抢那袋没吃完的橘子,刘明轩走在最后,手里攥着片月季花瓣,像攥着个小小的秘密。
风里飘着月季的香,混着罐子里的甜,苏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长出了点盼头——盼着明天的太阳,盼着后天的风,盼着这慢慢熬出来的日子,能像这月季酱一样,甜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