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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蓦然回首,九仙山就在眼前。

出了南城,那把剑化身一把通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长剑。沈雎用手去握剑柄,剑柄与手心相接触的地方,缓缓地散发出银色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向四周融去,眼睛所及之处,皆幻化成银白。不过一会儿,从一角开始消散,凋落成一片苍苍青山。待银白消散,周边出现许多跟她一样,一脸诧异的人。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映出星光点点。猛地眼前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台阶,这条台阶好似两旁的树自动让开的一条道。

从道上走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身着红白道服,两眉之间有一道类似月牙的弯钩,浅浅的淡淡的,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他的身上仿佛被数十条精美的蚕丝披帛挽着,仙气缭绕,如梦如幻。众人噤若寒蝉,齐刷刷地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沈雎置身其中,也被这幅场景所吸引。

男子仿佛才走了两三步,就已经落到大家的眼前来了。再仔细看看,仙气散去,仿佛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人长的真俊。一众女孩儿们不禁感叹道,即使选不上,能一睹男色也知足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三师兄,李均遥。入门试,我来负责,大家看我身后的这条山道,山道的尽头就是我九仙山门,各位师弟师妹,还在等什么,走吧!”

众人云里雾里,但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提问。

“三师兄,是不是走完这条山道就能入门了。”

“不要问这么多问题,先走着吧!”

说完,李均遥不见了踪影,一个活生生的人,刚刚还在眼前,凭空消失不见了。若不是知道此地乃是仙境,众人恐怕胆都要吓破了。有些人依旧被吓得不轻,胆战心惊地踏上了楼梯。

沈雎这一路走来,见过邪祟,经历土匪,碰着了神经病。倒比许多人都要稳着些。这条看不见尽头的山道,沈雎到五百多槛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人,陆陆续续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后面的抱怨的声音也越来也小,直到第九百九十七槛的时候,她陆续看见了两三个人融入了银光之中,消失了。她回头,山道上,人们如蚂蚁。坐着抱怨的,努力攀爬的,显得有些滑稽。

第九百九十九槛,在沈雎前面已经有四个人了,李均遥站在山门口,九仙山的牌柄悬挂在空中,两旁是朱红色的竹子,沈雎瞧见李均遥,一颗忐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李均遥示意沈雎过去,早沈雎上来的四人显出疲惫不堪的模样,见沈雎走了过来,目光不由得落在这位少女的身上。他们四人的资质和心性已经是极好的,爬完登云梯,一个个心力交瘁,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敲断了,这少女却风轻云淡,额头上连一颗汗珠都不曾见到,他们既嫉妒又感叹,天赋这种东西,果然是与生俱来的。沈雎走过去,李均遥道:“心性真不错。”

“谢谢师兄。”

沈雎没有多想李均遥的话,得到赞扬,很开心,同先上来的四人坐在一旁休息。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九仙山门前,聚集了大概七八十人,只见李均遥衣袖一挥,来时的道路不见了,云雾缭绕,茫茫大山就此映入眼帘。有一次见证了修行世界的伟大,不仅仅是沈雎目瞪口呆,众人的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

“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测试。此梯名为登云梯,并不考察你们的修行资质,而是考察你们是否有修仙的心性,修行是一条艰苦的道路,每个人因为资质不一样,所以用的努力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不管怎样都需要自己的努力,能够一如既往,不停歇爬上来的就是你们八十一人,有这样的心性,相信无论你们是通过入门考试,步入修行界,还是走其它的道路,你们将来都会成功的。”李均遥挂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沈雎感觉他仿佛在照着书稿念完了这段话。

李均遥继续道,“你们有人想要知道自己通过登云梯考试的所爬的楼梯数量和所用时间吗?”

“每个人还会爬不一样的数量吗?”一人问道。

“当然。”

“没数过。”

“这怎么会知道,我只感觉我走了很久。”

众人嘀咕着,李均遥一个响指,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笑嘻嘻地取出一份名单道,“这里是你们走过的楼梯的数量和时间。若是想知道,来问我,若是不想知道,直接进入这道门。”李均遥让了让位置。

“我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

“我还是不用知道了,我感觉我用的时间挺长的。”

“想要知道的站在我的身后,不想知道的直接进入山门。”

沈雎正犹豫着,似乎更多的人选择了知道。她思考着,李均遥提了到“时间”和“数量”。入门考试成绩似乎与这两个数字有关,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所用的时间和所爬的楼梯数量,但是她自我感觉还行,而且还得到过李均遥的肯定。若是此番她先走,说不定还能提前通过第二关测试。她的脚步踏了出去,几乎过了那道门槛,此时一位少年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盯着李均遥,满脸通红,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沈雎如梦惊醒,倏忽地缩回脚,小跑,站到了李均遥的身后。

好险,沈雎那一瞬间的犹豫解救了她整个修行生涯。很多年之后想起入门试,她都十分感谢那位红着脸跑出来的少年。

沈雎记得那位少年在它爬完登云梯到达山门前时,他就已在了。在沈雎前面通过登云梯,却无法通过第二关,这让沈雎自卑了,果断收回了脚。她需要谦虚。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没有人气急败坏地从里面出来人。李均遥才让他们一行人进入。

众人踏入仙门,脚挨着地面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八卦太极图散发出温柔的光辉。八卦的中央出现一个烛台,众人的目光为之吸引,猛地,世界暗下来了,大家都慌了,急忙求救于李均遥,无论众人如何撕心裂肺,只有回声幽幽。火折子在这里根本没有用,七八十人混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面,找不到方向,没有光明,有娇小的女孩子们吓得嗷嗷大哭,嚷嚷着要离开,刹那间,那人就消失了,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放弃的人越来越多,没有被登云梯大败,在黑暗中选择了放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大家发现除了黑暗,并没有其他的危险,于是大家安静了下来。缓缓地烛台的光芒映照在众人的脸上,沈雎蹲在一角,看到光芒,也如众人一般,朝着光亮的方向而去。众人围绕在一方烛台边上。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白衣书童,书童的衣服是白的,头发是白的,身上笼罩着薄薄的一层水雾,他淡然地扫了每一个一眼,他轻轻一抛,白纸漫天,一张一张落在了每一个人的手上。没有一张多余。

白衣书童道道:“请诸位考生将自己所走云梯数量,所用时间写在白纸上,若白纸上的数字未消失,你的面前会出现一扇门,走入那扇门,第二关测试开始。”

沈雎此刻仿佛听见了李均遥在身后偷着乐的声音。居然还能这样玩,大家悻悻地,不由得感叹一句幸好。而沈雎这瞬间才是冷汗冒了全身呢!拿着笔,冷静了许久,才歪歪扭扭地写下了所登云梯数量和时间。

她搁下笔,眼前一扇门。李均遥站在门旁边。诧异地看向她。沈雎敷衍地冲他笑了笑,走入那扇门,忽然之间眼底一黑,世界再一次沉入了黑暗。

醒过来的时候,沈雎躺在雕花的床上,她艰难地爬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杏花雕漆的木床,红色的璎珞是她走之前,倩奴挂上的。说是红色辟邪,无人住的房间最容易招邪祟。

她打量四周一番,妆台上羊脂玉的梅花簪栩栩如生,她轻轻擦拭着手腕上如梦如幻的银杏叶。分不清楚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此刻就是在梦里。

沈雎懊恼着,她明明在九仙啊,难道是没能通过第二关入门考试,所以被送回来了。心里一阵难过,委屈巴巴,眼泪珠子在眼圈里打转,坚强到硬是没落下来。

猛地一阵狂风来袭,窗户哐哐两声开了,他睁开眼睛,一位仙女浮在半空中,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我是来自九天的神仙,我与你有缘,于是我准备给你一个美满的姻缘。”

“哪有你这样的神仙啊,神仙不都是自己选愿望的吗?怎么你自己给我决定了愿望。”

沈雎哭的嗓子有些嘶哑,心里难受着没能通过九仙山的入门考试。情绪一下子来自,心里不由得骂道,什么破神女啊,什么姻缘,她都不想要,她只想要修仙。

“要不你先听听我给你准备的姻缘吧!”

“我不想听,你走吧,我不要姻缘。”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回九仙山。”

“要不你听完我给你准备的姻缘,你再来决定要回九仙山还是留下来成就一段美满的姻缘。”

“我有选择吗?我选九仙山。”

“你先听完我给你选的姻缘,若你还是选修仙,我可以考虑一下送你回九仙山。我给你准备的姻缘将会是世界上最美满的姻缘,你会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你和你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他将是天下的霸主,万朝来供,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会在二十三岁的时候诞下一对龙凤胎,你的孩子会成为未来的皇帝……”

“神女,神女,打断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需要,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总之,十分感谢你,请你告诉我你的尊号,我会请父亲为你修一座寺庙,日日供奉。”

“你真的选好了吗?美满的婚姻你真的不要。”

“我不要。”

“要不,就重新选一次。”

沈雎睁开眼,在金光灿灿的大殿里,神女浮在空中,指着大堂之上的龙椅道:“坐上那个位置,你将成为天下的王。如若放弃,我会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回到九仙山重新参加入门考试。”

“龙椅?”沈雎爬起来,朝着龙椅走过去,金灿灿的,晃得眼睛疼,她揉了揉眼睛,转过头道,“就是一把普通的椅子,有什么好坐的。身在高位不见得能自由,我选择回到九仙山。”

“沈雎,你可要想好了,回到九仙山并非你通过了入门测试,你接下来还要经历一门测试,这门测试只会留下十五人,大部分的人都会被淘汰,你若留下,你就是王,这天下的王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决断他人生死的王。”

“如若在以前,我或许会选择这把龙椅,现在不会了。真正的自由,是自己去创造的,而不是任何人给的。”

“那你就回去吧!”

沈雎醒过来,她根本就没有走入那扇门,李均遥站在红色柳树下,白衣偏偏,暖风徐徐。她望向李均遥,那人的脸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金桥是你们入门考试的最后一关,这一关是考察你们的修行资质,如若资质达到九仙山门的标准,尔等就会成为九仙山门的山下弟子,在山下修行三年之后,通过结业考试者,有机会进入山上修行,这些等你们通过金桥,自然会有人跟你们说,现下,请你们过桥吧!”

沈雎越听,越觉得李均遥不仅仅是外形就是声音都十分熟悉。她盯着她的脸,云彩悄悄地划过,她伸手去抓,残云在手心散开。如梦惊醒,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刚刚原来只是一场梦,她记不住那神女的样貌,就连声音夜模糊,突然之间脑海里那张面孔清晰起来,这位三师兄真是用心良苦啊,男扮女装去迷惑她,差点就上当了。

李均遥此刻还不知道他的易容术已经被发现了,等众人踏上金桥,他转身就消失在了云里,今日的任务总算完成了,等他们通过金桥,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他们,不用他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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