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是她定下的,尚书府小姐的死,她也有责任。
“陆泽”占用泽儿身份十年。
就算把泽儿找回来,这门婚事也不能换个人就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婚,得退。
“夫人,奴婢去厨房取早食,她们竟然只给了两个狗都不吃的馊馒头!”
石榴气鼓鼓地挎着食盒回来,两个馒头面上都长霉点了。
“说是老夫人下的命令,将军和曲医女都受了伤,家里的好东西要紧着他们!”
“让我们要么就吃这个,要么就别吃!”
“真是太过分了!”
“您可是将军夫人,她们竟然不给饭吃!”
石榴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石桌,裂开了。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石榴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饿。
一饿就控制不好力道。
白玉禾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紧,一张桌子而已。”
“走,把他们的桌子也掀了。”
不是让她不吃饭吗?
那就都别吃了!
三人直接来到主院,还没进门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芙蓉冻。
蟹黄饺。
玛瑙肉。
金丝粥。
道道是好菜,个个都美味。
陆承远、曲婉婉、李氏三人围着桌子吃得热闹,仿佛是一家人。
“婉婉吃好了,就回去休息。”
“昨晚在这照顾了远儿一夜,辛苦你了。”
李氏不断给陆承远和曲婉婉夹菜,叮嘱他们多吃,言语中关怀备至。
“你也受了伤,定要好好养着,用最好的药,千万别留疤。”
“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家里什么都有,没有也能去给你办来。”
白玉禾又想起前世,她养伤时,李氏的态度。
让人布置的是最清淡的粥,顿顿是没滋味的水煮菜,说是吃得清淡伤好的快。
呸!
花着她挣来的一切,却还虐待她,真是好不要脸的一家人!
“将军起的挺早啊,吃饭怎么不喊我?”
白玉禾三人大大咧咧进门,谁也不敢拦。
她也不客套,进门便坐下,端起一钵金丝粥递给石榴。
“喝。”
拿起蟹黄饺递给咬金,“吃。”
还有什么芙蓉冻,酥梨糕,一碟碟全部投喂石榴二人。
两人在军中过惯了苦日子,吃饭极快。
陆承远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桌上的东西大部分都进了二人肚子。
“玉禾,你在胡闹什么?”
“简直疯了,你还让不让人吃饭?”
“姐姐肯定是不喜欢我坐在将军身边,发脾气呢,我这就走,姐姐别生气。”
白玉禾看石榴把最后一只饺子吞下去,这才动手,一把将桌子掀了。
“吃饭?”
“我没饭吃,你们谁也别吃了!”
桌椅倾倒、碗碟乱飞,汤汁四溅。
一片菜叶沾到了曲婉婉蒙着纱布的脸上,很是好笑。
白玉禾,是疯了吗!
她怎么敢掀桌子的!
李氏也被吓得不轻,等缓过这口气,就开始拍大腿嚎。
“作孽啊!”
“谁家的儿媳妇,竟然敢掀了长辈的桌子,连饭都不让人吃啊!”
“这家里怕是容不下我了,还是让我去死吧,哎呀!”
陆承远脸色铁青,“玉禾,你闹够了没有?”
昨晚的事,他还没找她算账,今早一家人好不容易安静吃顿饭,她又来胡闹。
这是诚心不让他好过吗?
“我令你,立刻!马上!向母亲和婉婉道歉!”
你看,婉婉都叫上了。
这就不装了?
“将军好大的官威啊,你叫我道歉我就道歉,可我没错!”
陆承远听到白玉禾阴阳怪气的话,怒气上涌。
往日他说什么,白玉禾从不顶嘴,最是和顺知心。
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刁钻?
“好好好,你竟还不知错!”
“来人,上家法!”
“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白玉禾这两日的行为的确太过分了!
一次次擅作主张不说,还丝毫不顾忌陆家颜面。
当着他的面,对母亲和婉婉都没有好脸色,她还把自己这个夫君放在眼里吗?
“将军不要啊!”
曲婉婉柔声劝解。
“姐姐定然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生姐姐的气了,你就不要再罚她了!”
打吧,打死白玉禾。
反正她的脸已经快好了,到时候摘了纱布,白玉禾的尸体一埋,她就是侯府嫡女,保管谁也分不清。
“姐姐身子弱,怎受得了家法。”
“将军还是不要为难姐姐了!”
说完,曲婉婉身子一软,倒在了陆承远的怀里。
“婉婉!”
陆承远心疼极了,婉婉这样的,才是身娇体弱。
白玉禾还有力气掀桌子,哪里柔弱了。
她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是侯府嫡女,恃强逞凶。
他小心抱起婉婉,将人先放在床上。
而后面色凛然,吩咐下人道:
“上家法!”
“我今日必须给你个教训,谁也别劝!”
白玉禾撇撇嘴。
很早以前,她便隐约知道陆承远不喜女子要强。
为了迎合他,她总是藏拙。
后来,她才知道,男子若顶天立地,根本不在乎女子强弱。
害怕女子比自己强的,只能是懦夫!
如今,就叫这个男渣好好看看,什么叫实力!
陆承远扬起鞭子,狠狠打向白玉禾肩头。
“玉禾,别怨我,你这几日实在过分。”
“人无礼,则不立。”
“为夫教你,也是为你好!”
他虽受了伤,可毕竟是有武功在身的男子,力气并不小,一鞭打中,必然破肉见血。
“是吗?”
“那你可要记住你的话。”
鞭影袭来,白玉禾一侧身躲开,伸手便握住了鞭柄,反手对着陆承远就是一顿打。
“人无义,鼠无皮。”
“人不打,不成器。”
“将军,你也别怨我!我这也是为你好!”
白玉禾身手又快又好,陆承远根本躲不掉,衣衫上很快渗出条条血迹。
看得李氏眼冒金星,“救命啊!”
她想去拉白玉禾,可哪里近得了白玉禾的身,“别打了,快别打了!”
“要打死人了!我的儿啊!”
十个鞭子不到,已抽的陆承远浑身是血。
新伤旧伤加在一起,他再次晕了过去。
床上装晕的曲婉婉再也躺不住,连滚带爬来到陆承远身边。
“将军!”
“将军,你怎么样!”
“姐姐,将军是你夫君!你怎能把他打成这样!这是一个妻子该有的品行吗?”
此言似乎给了李氏提示,她立刻跳起来。
“对!”
“白玉禾你不配为妻,我们要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