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兔场,沈垚和李海没有等到林可。
沈垚眼尖,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朝兔场走来。他认出是陆川。
沈垚心里发怵,陆川是内门弟子,修为比他高不知多少,脾气也出了名的不好惹。
沈垚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匆匆离开了兔场,生怕惹上麻烦。
李海没注意沈垚的离开。
他正想着林可,满心期待着她能对自己态度好转。
等他发现有人靠近时,陆川已经走到他跟前了。
陆川看着李海,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就是李海?”陆川嗤笑一声。
李海眉头一皱,不明白今日陆川为何会来此地,他稍微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师兄,我是李海,不知师兄寻我何事?”
陆川轻蔑一声,说道:
“就凭你一个杂役弟子,最卑微的存在,也敢打林可师妹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李海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弄懵了。
他看看四周,沈垚不见了,只有他和陆川。
李海立刻认定,陆川也喜欢林可,这是来恐吓他,让他知难而退。
一股不屈的热血冲上李海的头顶。
他平时在陆川面前唯唯诺诺,但此刻为了“可可”,他生平第一次大胆起来,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辩解道:
“你胡说!可可她…她心里有我!”
陆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心里有你?”陆川被李海的无知无畏彻底气笑了,他摇摇头,“人怎么可以这么蠢!”
陆川懒得再跟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废话。
他眼神一冷,手臂随意一挥。一股强横的灵力猛地拍出,狠狠扇在李海胸口。
“砰!”
李海感觉自己像被巨石砸中,整个人离地飞起,重重摔在几丈外的地上,尘土飞扬。
他胸口剧痛,喉咙一甜,差点背过气去。
李海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心里的那股执拗劲被彻底激起来了。
他挣扎着,用手撑着地,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盯着陆川,居然还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咳…咳咳…怎么?在可可那里,你比不过我,就恼羞成怒,只能选择动手?你也就这点本事!”
陆川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简直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他心里暗道:蠢材!你都不知道是谁让我来教训你的!
为了让李海彻底断了念想,陆川不再留手。
他身形一闪,瞬间贴近李海,拳脚带起凌厉的风声,狠狠落在李海身上。
“噗!”
“呃啊!”
李海根本抵挡不住。
他被打得连连后退,口中鲜血不断喷出。
每一次重击都让他痛彻骨髓,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但他每一次倒下,都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死死盯着陆川,充满了不服输的倔强和一种疯狂的偏执。
陆川虽然奉命教训,但也没真想下死手,毕竟在合欢宗内残害同门是重罪。
但他确实用了几分力,足够让一个炼气一层的杂役弟子躺上十天半月。
见李海如此执着,像个打不死的小强,陆川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停下攻击,眼神冰冷得像刀子,直刺李海,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
“你,真的不怕死?”
李海浑身是伤,衣服被血染红,站都站不太稳,只能勉强靠着旁边的一棵矮树。
他抬手,用力抹掉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渍,喘着粗气,眼神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挑衅:
“怕?呵…咳咳…陆川!你敢吗?你敢在合欢宗里杀了我吗?门规可不是摆设!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陆川看着李海那副笃定自己不敢下杀手的模样,眼中的寒意更甚。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灵气压让重伤的李海几乎窒息。
“杀你?”陆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如同毒蛇吐信,“脏了我的手,也坏了门规。但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我有的是。”
他停在李海面前,居高临下,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比如,废了你!”
陆川话音未落,右手猛地抬起。
一股远比之前更强大的灵力在他掌心疯狂汇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力量凝聚成形,像一团灰蒙蒙的光球,里面蕴含的破坏力让空气都发出嘶鸣。
李海看着陆川掌中那团恐怖的力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不,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修为尽废!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笼罩心头。
他后悔了,平时那份审时度势、小心谨慎的稳重性子呢?
怎么一碰到林可的事,就全丢了?
但是,林可那甜美动人的笑容,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份幻想中的“情意”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压过了恐惧和后悔。
一股悲壮感油然而生。
“为了可可!”李海心底嘶吼,“我李海今日便是身死道消,也是为了心中所爱!这勇气,值得被记住!”
他放弃了抵抗。
重伤的身体也无法再支撑他站起来。他背靠着矮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硬扛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陆川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他手臂挥动,那团凝聚了他相当一部分灵力的灰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砸向李海!
李海闭着眼,等待着那足以将他摧毁的痛苦降临。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李海面前炸开!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并未传来。
李海只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吹得他头发向后狂舞,脸颊生疼。
他惊愕地睁开眼。
那团致命的灰光消失了。
在他面前,一道无形的龙卷风像能吞噬一切,随即隐没。
陆川那志在必得的一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瞬间瓦解,消弭于无形。
陆川脸色大变,抬头看向攻击被化解的方向。
只见刘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
他缓缓放下刚才挥出的袖袍,那袖袍上还残留着尚未完全平息灵气波动。
刚才正是他随手一挥,那股滔天般的灵气便席卷而出,轻易碾碎了陆川的全力一击。
刘风看着陆川,声音不高,却带着管事的威严:
“陆川,宗内禁止私斗,更禁止残害同门。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