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首长办公室。
首长办公室的接待员是一位女同志,叫姚婉。
姜织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姚婉登记的手一怔,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姜织,又看了看姜织身边的两丫头。
她的心不禁一沉。
怎么会找来了?
上辈子徐砚舟的妻子不是死了吗?
怎么突然带着孩子找来了。
姚婉登记完,说道:“嫂子,先坐会儿,首长这会儿有个会。”
“好的,有劳。”姜织和江阳告别,就在姚婉安排的小会客厅坐下。
大穗小禾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些紧张,一直粘着姜织。
当然紧张的其实是大穗。
小禾这个社牛是一点也不紧张。
姚婉给她们倒了水来问,“嫂子,徐团长知道你过来随军吗?”
姜织敷衍的点头。
姚婉放下茶缸子,转身手紧紧地抓着衣角。
她以为可以徐徐图之,结果把他上辈子的亡妻都等来了!
怎么办?
一个乡下女人,她怕什么?
她不能慌,不能慌!
姚婉心不在焉的出了小会客厅。
姜织看着姚婉的背影,这女人有问题,盯着她的眼神很奇怪。
姚婉出去之后,就立即找人给了一些钱,办事。
姜织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有两个保洁婶子进来打扫了。
她们进门,瞥她一眼,笑了笑,表示打了招呼。
姜织回以微笑。
两保洁婶子就开始忙自己的了。
两个婶子边干活,边聊天。
“徐团长可真是好命,能娶姚同志那么好的媳妇儿。”
“你不知道吧, 军区里多少男同志都追过姚同志,姚同志看都没看一眼,人家背景硬着了。
嫁给徐团长是低嫁了。”
“不过倒是很般配,一个是年少英雄,一个是高干千金。”
姜织听着这两人的八卦。
徐团长?
姚同志?
徐砚舟?呵,果然如她所料!
这狗日的在京市有新欢了,接下来就是抛妻弃女,准备和这位姚同志谈婚论嫁了吧!
好好好!
徐砚舟,好样的!
你就等着吧,放过你,老娘不姓姜!
这回他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姜织见两位婶子擦到她的面前来了,她便问了,“婶子,这位徐团长叫什么名?”
两位婶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说:“徐团长,徐英雄,你不知道呀?徐砚舟!”
姜织呵呵的笑,“那这位姚同志?什么来历?”
“高干千金,她舅是政府部门的秘书长,她二叔是空军的副首长,她自己也厉害。”
姜织若有所思的点头。
高干千金?
这称呼怪怪的。
这两婶子知道什么是高干千金?她们不应该都只会说什么大官女儿吗?
这个称呼很后世的感觉。
现在可是70年代啊。
什么千金一副资本家的作派。
姜织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深想。
两位婶子的目的达成,离开。
姚婉把说好的五块钱给了两个保洁婶子,再三的叮嘱,“这事儿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听到没有!”
“放心,放心,姚同志,我们办事,你就放心!”
两位婶子心满意足的离开。
五块钱啊。
她们是随军家属,闲来没事,这才被安排过来做保洁,一个月二十块工资,也能贴补家里。
这小姚就是有钱,出手也阔绰。
五块钱啊,抵她们好几天工资了,她们能不开心。
闲不住,在花园里捉蛐蛐的小禾正好就看到这一幕。
她奇怪的抓了抓小脑袋。
好多钱。
京市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出手就是五块!
小禾眼睛亮晶晶的走上前,“姨姨,帮你擦桌子,就有五块钱吗?我也可以帮你擦桌子。”
姚婉心惊肉跳的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怎么这么没礼貌,偷听别人说话!”
她的声音有些重。
小禾很聪明,一眼看出了姚婉的不悦,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我……什么都没听到,就看到你给两奶奶钱。”
姚婉见小丫头吓到了,立即温柔的笑,“不是擦一下桌子就有钱,我给她们发的是工资。
她们天天都要在这里擦桌子,拔草,拖地,事情可多了。”
姚婉认得这个小丫头。
徐砚舟的双胞胎女儿中小的那个。
上辈子徐砚舟的亡妻死后,他就把两闺女带过来随军了。
他一辈子没再娶,工作再忙,却还是把两丫头照顾得极好。
徐砚舟这对双胞胎女儿,大的那个有些傻,小的这个特别聪明,读书厉害,后面考上了清大,入中央厅做了翻译官。
大的那个当了兵,因为力气大,在军中也有所作为。
而徐砚舟后面的人生也像是开了挂,一步步的高升。
可他的身边却一直没有再娶。
姚婉喜欢徐砚舟,上辈子喜欢,这辈子仍旧喜欢。
只是上辈子她追求他失败后,一气之下嫁给了追求自己的许振国。
结果许振国这个畜生,婚前哄着她,婚后糟蹋她,虐待她。
她过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重生而来。
姚婉这辈子想换个策略拿下徐砚舟,她要拿下他!
不管用什么手段。
可现在她有些慌了。
为什么徐砚舟的亡妻没死!还来京市随军了!
两个丫头也提前来京市了。
姚婉有些慌的看向小会客厅。
那个女人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有见过世面,在知道徐砚舟和她的事情,她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姚婉那样想着,即使不会知难而退,她的心里也应该有一根刺,不可能和徐砚舟好好过日子。
来日方长,她会有机会的。
一定会有!
姚婉这样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小姚!会议结束了,赶紧准备一下其他资料,首长马上要出去一趟。”
“好的,秘书长。”
姚婉立即转身回了办公室整理资料,找到首长所需资料后,她又去了小会客厅。
“嫂子,首长等会儿还有其他的行程安排,这一时半会儿,你怕是见不着。要不,你……先去招待所住下?
我给你约个时间?”
姚婉想的是先把人打发了。
姜织起身问,“会议结束了吗?”
姚婉不明所以,点头,“结束了。”
姜织起身,打开自己的包,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然后举起来说,“同志,你告诉首长,他不来见我,我马上把这瓶农药喝下去!”
姚婉惊恐的看着她手里的农药瓶,大声喝道:“嫂子,有什么话,你好好说!我马上去找首长,或者找徐团长!
有什么家事,你们好好商量,不要想不开!”
闹啊!
闹吧!
闹得越大越好。
让徐砚舟丢尽脸面,或者她死在这里,给她腾位置!
姚婉那么想着,眼里划过一抹得意,随即大声喊:“有人闹自杀了!快!快过来帮帮忙,拉住!一定要拉住!”
她这一吆喝。
在办公室忙碌的同志都跑了过来。
姜织虽然觉得姚婉的行为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反正她就是要闹大,要和徐砚舟离婚,把孩子抢过来,还要让他给 自己补偿!
她要让他净身出户!
果然她这么一闹腾,很快就把首长,政委什么的一众领导全部闹腾过来。
顾首长一听是徐砚舟的家属,立即上前亲自哄道:“砚舟媳妇儿,你先冷静,冷静,这农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喝下去。极其的痛苦,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有什么需求你告诉我,我给你作主!”
“离婚!我要离婚!我和徐砚舟军婚五年,他就新婚夜在家,同房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在婆家受尽磋磨,可五年来,他不闻不问,甚至不管我们娘仨的死活!这样的男人我不要了!
我知道军婚不好离,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徐家,再回去就是死啊!我不回,我宁愿死,我也不回去!”
姜织声泪俱下的控诉。
两小丫头也和她配合得十分好。
大穗捏着小拳头,“奶坏!打妈妈。大伯娘坏,二伯娘坏……妈妈饿,大穗饿……哇哇呜……”
小禾哭声更是凄厉,“呜呜……妈妈病了……奶还要打妈妈……爸爸坏……爸爸不回家……
钱都寄给奶奶。奶奶不给妈妈吃肉,不让妈妈上桌,让妈妈干活……妈妈痛…… ”
简直惨绝人寰!
母女仨真的太可怜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红了眼眶。
也看得出来这母女仨人真的很可怜很可怜。
瞧那洗得发白,补丁撂补丁的衣服。
瞧那两丫头,瘦得皮包骨, 明明四岁的年纪,看着像是两三岁。
顾首长也是心痛至极,他抬手,走上前,“你绝望了,觉得没有活头了,所以不想活了,对吗?”
姜织看着眼前这个国字脸,一身正气,其他人都站在他的身后。
姜织猜他是军区首长,她看着他,泪如雨下,“吃不饱,穿不暖,生产队的驴都还能喘一口气。
我连死了,都要被他们…剥皮利用!这样的婚姻,我怎么坚持下去!我必须要给自己争一条活路,为我的孩子争一条活路。
你是大首长吧。你能不能给我作主,能不能让我和徐砚舟离婚!”
顾首长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叫顾苍生!这里我还是能说上话,你和徐砚舟的事情,我能作主。
你既然想给自己争一条活路,那把手里的东西丢了,跟我过来,我给你说,怎么活下去!”
姜织自然是相信这个大首长的。
她的目的可不是真死。
大首长都开口了,她怎么可能再闹下去。
姜织和顾首长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