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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冬的寒意像一层透明的薄冰,悄然覆盖了市一中。

梧桐彻底落尽了叶子,灰褐色的枝桠直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期末的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日渐汹涌地拍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沈惊鸿的世界,在顾临渊和苏晓婉恋情公开的那个黄昏后,仿佛被骤然投入了速冻箱。

痛楚是尖锐的冰凌,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胸腔,留下一个空洞冰冷、呼呼漏风的窟窿。

最初的几天,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沉默地行走在教室、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轨迹上,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吴悦心疼得要命,使出浑身解数。

她搜刮来所有能找到的周杰伦新磁带,在午休时强行塞一只耳机进沈惊鸿的耳朵;

变着花样带各种小零食,试图用甜腻的味道冲淡心口的苦涩;

甚至不惜牺牲宝贵的刷题时间,拉着沈惊鸿去操场一圈圈地走,絮絮叨叨地痛骂顾临渊是“宇宙级眼瞎的猪蹄子”,赞美张扬是“潜力巨大的绩优股”。

沈惊鸿只是听着,偶尔牵动一下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空洞的麻木过后,是更深的疲惫和自我厌弃。

她恨自己像个傻瓜,恨自己居然会为了那样一个幼稚、自大、眼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把心摔得粉碎。

这份恨意,连同那无处安放的巨大失落,最终在她体内凝结成一层坚硬冰冷的壳。

她开始刻意避开所有与顾临渊可能产生交集的时间和空间。

早自习,她总是踩着点进教室,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靠窗座位,放下书包的动作利落得像在切割什么。

课间,她要么伏案疾书,要么拉着吴悦去走廊尽头的窗口吹冷风。

收发作业时,她将顾临渊的本子放在他桌角最边缘的位置,动作精准得像设定好的程序,手指绝不会多停留一秒,眼神也绝不会多瞟一下。

那个曾经让她心折的字迹,如今成了最刺目的存在,她强迫自己视而不见。

而顾临渊和苏晓婉,如同校园里一道新生的、无法忽视的风景线。

苏晓婉似乎格外喜欢在课间来找顾临渊。

她总会带着一点小小的困扰,一道精心挑选的、恰好是顾临渊擅长科目的难题,或者仅仅是一小包包装精致的糖果。

“临渊,这道物理题我怎么都想不通受力分析……”

苏晓婉的声音永远是那么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轻轻将习题册推到顾临渊桌上。

她会微微倾身,靠得很近,几缕带着洗发水香气的发丝几乎要拂过顾临渊的手臂。

顾临渊会放下手中的笔,侧过身,接过习题册时指尖总会不经意地擦过苏晓婉的手背。

他讲解时的声音会不自觉地放低、放缓,眼神专注地落在苏晓婉微微蹙起的眉头上,耐心地画图、分析,直到她恍然大悟,脸上绽开甜甜的笑容。

“谢谢临渊!你好厉害!”苏晓婉的笑容带着崇拜的光晕。

“是你聪明。”

顾临渊嘴角噙着笑,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把一缕滑落的碎发别回耳后,动作熟稔而亲昵。

每当这时,坐在前排的吴悦就会立刻感受到身边骤然下降的气压。

沈惊鸿握着笔的手指会绷得死紧,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深深的凹痕。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剧烈地颤动几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仿佛屏蔽了身后的一切。

但吴悦知道,那看似平静的侧影下,是咬紧的牙关和翻江倒海的酸涩。

“啧,又开始了。”

吴悦总会压低声音,带着十二分的不屑:“鸿鸿,别理他们!眼不见心不烦!来,尝尝这个新出的巧克力,甜死他们!”

她故意把零食包装袋弄得哗啦响,试图用噪音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粉红泡泡。

沈惊鸿会接过巧克力,机械地塞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蔓延的苦涩。她只是更用力地埋首于眼前的书本,仿佛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堡垒。

就在沈惊鸿努力用冰冷的铠甲将自己层层包裹时,张扬如同一颗突然闯入她冰封世界的、热情洋溢且有点傻气的太阳。

那天图书馆仓惶逃离后,张扬显然并未气馁。他像解读出了一道全新的、充满挑战的奥赛题,瞬间切换了模式,对沈惊鸿的追求从“地下”转为了明晃晃的“地上”。

课间,沈惊鸿刚放下水杯,一杯插好吸管、还冒着热气的奶茶就“咚”地一声放在了她桌上,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沈同学!红豆奶茶,三分糖,热的!”张扬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仿佛这是他经过精密计算得出的最佳解。

沈惊鸿蹙眉,刚想开口拒绝。

“哎呀,张扬同学,很懂嘛!”旁边的吴悦眼疾手快,

一把将奶茶捞到自己面前,笑眯眯地吸了一大口,“不过我们鸿鸿最近减肥,这份‘温暖的心意’我就勉为其难帮她接收啦!下次记得买无糖的!”

她故意把“温暖的心意”几个字咬得极重,对着张扬挤眉弄眼。

张扬一愣,看着空了的桌面,再看看吴悦得意洋洋的笑脸,懊恼地抓了抓他那板寸头:“吴悦!你!……行,无糖就无糖!鸿鸿你等着!”

他瞪了吴悦一眼,转身跑开,背影都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放学铃声一响,张扬必定第一时间出现在三班后门,像个尽职尽责的门童,目标明确地锁定正在收拾书包的沈惊鸿

“沈同学!一起走啊?顺路!”他嗓门洪亮,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沈惊鸿头也不抬,动作更快地将书本塞进书包。

“哟,张扬同学,今天又‘顺路’啊?”吴悦慢悠悠地晃过来,挡在沈惊鸿和张扬之间,抱着胳膊,“我记得你家住城东,我们鸿鸿家在城西,这路顺得有点远吧?绕地球一圈?”

“我……我锻炼身体不行啊!”张扬梗着脖子,脸微微发红,“保护同学安全,人人有责!对吧,沈同学?”

沈惊鸿已经拎起书包,绕过这拌嘴的两人,径直朝教室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不顺路。”

张扬立刻想追上去,却被吴悦伸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吴悦!”张扬站稳,气急败坏。

“叫什么叫?”吴悦叉着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想追我们女王大人,先过我这关!懂不懂规矩?诚意呢?光靠嘴皮子顺路可不行!”

她像个刁钻的考官,开始数落张扬的“不合格”行为。

沈惊鸿听着身后张扬和吴悦越来越远的、充满烟火气的拌嘴声,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

冷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张扬的热情像一团火,灼热,却无法穿透她心外那层厚厚的坚冰。

她感激他的赤诚,甚至在他和吴悦斗嘴时,心底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她破碎的心,尚未找到粘合的碎片,更没有多余的空间去容纳另一份炽热。

而另一边李锐的骚扰,并未因顾临渊之前的警告而彻底消失。他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变换着方式,寻找着顾临渊不在场的空隙。

这天放学,沈惊鸿和吴悦刚走出校门不远,准备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抄近路去公交站。

李锐那辆招摇的山地车就斜刺里冲了出来,横在路中间,堵住了去路。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男生。

“哟,沈大美女,一个人啊?顾临渊呢?又去陪他的小甜心了?”李锐单脚撑地,脸上挂着恶意的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惊鸿身上扫视。

“怎么,被甩了?我就说嘛,那种冷冰冰的木头美人有什么意思,还是……”

他话没说完,沈惊鸿的脸色已经冷得像冰。

吴悦气得刚要骂人,一个身影却像炮弹一样从后面冲了过来!

是张扬!

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也许是习惯了默默护在她们身后一段距离。

此刻,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双眼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李锐那句“被甩了”和轻佻的言语,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李锐!我操你大爷!”张扬的怒吼震得人耳膜发麻。

他甚至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像一道愤怒的闪电,猛地扑了上去!

他高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揪住李锐的衣领,在李锐惊恐的眼神中,将他整个人从山地车上狠狠拽了下来!

“砰!”李锐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痛呼。他那两个跟班都吓傻了,一时竟不敢上前。

张扬像疯了一样,骑在李锐身上,拳头裹挟着积压已久的怒火和某种想要证明什么的狠劲,雨点般狠狠砸下!每一拳都带着沉闷的响声,毫不留情!

“让你嘴贱!让你骚扰她!听不懂人话是吧?啊?!”

张扬一边打一边怒吼,声音嘶哑,充满了狂暴的力量。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插科打诨的傻大个,此刻的他,像一堵坚实的墙,以一种最原始、最激烈的方式,挡在了沈惊鸿身前,宣泄着保护欲和压抑许久的愤怒。

沈惊鸿和吴悦都惊呆了。

沈惊鸿看着那个骑在李锐身上、像愤怒野兽般的张扬,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绷紧的下颌线,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保护的、难以言喻的震动。

他是在为她拼命。

“别打了!张扬!住手!”吴悦率先反应过来,怕闹出大事,赶紧冲上去想拉开他。

巷口也迅速围拢了一些放学的学生,指指点点。李锐那两个跟班见势不妙,终于鼓起勇气想上来拉架。

张扬被吴悦和那两人勉强拉开时,还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地上鼻青脸肿、蜷缩着呻吟的李锐,眼神凶狠得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甩开拉着他的手,几步走到沈惊鸿面前。沈惊鸿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嘴角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而擦破了一点皮,渗着血丝,眼神却异常明亮和……紧张?

他从自己那个巨大的运动挎包里,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信封——全是李锐之前偷偷塞进沈惊鸿课桌的情书。

张扬看也没看,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将这一沓信摔在李锐脸上!纸张散落一地。

“李锐!你给我听清楚了!也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了!”张扬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凛然气势。

“沈惊鸿!她不是你这种垃圾能碰的!以后!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她一步,骚扰她一个字!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妈都不认识你为止!不信你试试!”

他指着李锐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钉,狠狠钉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是一种少年人最纯粹也最凶狠的警告,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

李锐捂着脸,看着张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狠厉,再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同学,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终于彻底淹没了他。

他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连山地车都不要了,在同伴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背影仓惶如丧家之犬。

巷子里一片寂静。

张扬喘着粗气,转过身,面对着沈惊鸿。

刚才那股凶狠的气势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局促和紧张。

他胡乱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眼神躲闪,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点小心翼翼和笨拙的关切:“沈同学……你……你没事吧?吓到你了没?我……我就是……”

看着他这副瞬间从猛虎变回大狗的模样,沈惊鸿心口那块坚冰,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几不可闻的碎裂声。

一股温热的暖流,混着酸涩和震动,悄然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轻轻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哇!张扬!帅爆了啊!”吴悦夸张地拍手,打破了沉默,眼睛亮晶晶的。

“英雄救美!这波我给你打满分!李锐那怂包,以后肯定不敢再出现了!”

她用力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又笑嘻嘻地转向沈惊鸿,“鸿鸿,你看看,这才叫真男人!比某些只会借文具的幼稚鬼强一万倍!”

沈惊鸿没有回应吴悦的调侃。她看着张扬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嘴角那点刺目的伤痕,心底冰封的湖面下,坚硬的冰层仿佛被投入了一块滚烫的石头,发出沉闷的破裂声,冰屑四溅。

一股极其复杂的暖流混杂着酸涩,悄然涌过。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翻涌的情绪,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谢谢。”

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冰面上。

张扬却像是听到了天籁,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咧开嘴傻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连嘴角的伤也顾不上了:“嘿嘿,应该的!应该的!走,我……我送你们去车站!”

他挠着头,又恢复了那副有点傻气却无比真诚的样子。

李锐仿佛真的被张扬那不要命的狠劲彻底震慑,他再也没出现在沈惊鸿的视野里。校园生活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这份平静下,暗流依旧涌动。

沈惊鸿的心境,在吴悦日复一日的插科打诨、毒舌开解,以及张扬那锲而不舍、带着傻气却无比真诚的“追随”下,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层因顾临渊而凝结的坚硬冰壳,并未完全融化,但在持续不断的“外力”作用下,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透出底下柔软、却仍在努力自愈的内里。

她依旧沉默,但眼神中那种死水般的空洞和绝望,渐渐被一种更为熟悉的清冷疏离所取代。

那是她本来的铠甲。

她不再刻意躲避顾临渊,但也绝不会主动产生任何交集。当顾临渊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敲敲她的椅背:“喂,沈惊鸿,借支笔。”

沈惊鸿会面无表情地从笔袋里抽出笔,反手递过去,动作流畅,眼神却不再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完成一项机械指令。

没有愤怒,没有羞恼,也没有了当初那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她甚至会在他用完归还时,冷冷地提醒一句:“下次自己带。”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顾临渊接过笔,有时会习惯性地回一句“谢了女王大人”,但看着沈惊鸿毫无波澜的侧脸,那丝惯常的戏谑笑意会微微僵在嘴角。

他隐约觉得沈惊鸿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冷,更难以接近。

但这种感觉如同水面掠过的微风,很快就被苏晓婉甜甜的呼唤或其他事情冲散了。

他并未深究,更不知道,自己曾是一颗在她心湖投下巨石、掀起惊涛骇浪、最终又抽身离去的人。

他依旧沉浸在自己新鲜而甜蜜的恋情里,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沈惊鸿作为“好哥们”和“稳定文具供应商”的存在。她的冷硬,被他解读为“女王大人”一贯的风格回归。

而张扬,则成了沈惊鸿身边一道固定且日益熟稔的风景线。

他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顺路”护送,依旧锲而不舍地试图投喂各种零食,虽然大部分被吴悦拦截,依旧在课间制造各种“偶遇”和话题。

沈惊鸿的拒绝和冷淡,似乎并未浇灭他的热情,反而在吴悦的“严格把关”和日常拌嘴中,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充满烟火气的相处模式。

“张扬!昨天说好的无糖酸奶呢?我们鸿鸿等着呢!

吴悦像地主婆收租一样,早自习就伸出手。

“来了来了!姑奶奶!”张扬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酸奶,恭恭敬敬奉上,“沈同学,给!”

沈惊鸿瞥了一眼,没接,继续看书。

“哎呀,我们女王嫌你动作慢,生气了!”吴悦一把抢过酸奶,自己插上吸管,“罚你明天买双份!”

“行!双份就双份!”张扬答应得干脆,毫无怨言。

课间,张扬拿着本数学题蹭过来,指着其中一道:“沈同学,这道题我卡住了,你帮我看看思路呗?” 眼神充满期待。

沈惊鸿扫了一眼,言简意赅:“辅助线作错了。连AC,证相似。”

“啊?哪错了?AC?哦哦哦!明白了!沈同学你真……” 张扬恍然大悟,激动地想表达崇拜。

“闭嘴,吵。”沈惊鸿冷冷打断,头也不抬。

“噗!”一旁的吴悦笑出声,“听见没?让你闭嘴!笨还不让人说?”

张扬委屈地瘪瘪嘴,却还是乖乖拿着本子回座位琢磨去了,嘴角却挂着一丝傻笑——至少沈惊鸿理他了,还给他讲题了!

这种日常的、带着点“受虐”倾向的互动,如同细小的水流,无声地冲刷着沈惊鸿心湖的冰面。

她依旧没有接受张扬的表白,心口的空洞依然存在,顾临渊和苏晓婉偶尔的甜蜜互动仍会带来瞬间的刺痛。

但一种更深沉、更坚韧的东西,在她心底慢慢沉淀下来。

她开始更专注地投入学习,尤其是她擅长的物理和数学。

课桌上堆叠的竞赛习题集越来越高,她埋头其中,像一位真正的女王在收复失地。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公式推导的严谨逻辑,成了她最好的镇静剂和力量源泉。

那个因为感情而脆弱崩溃的沈惊鸿,正在被理智一点点重塑,变得更为冷静,也更为强大。

期末考试临近,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硝烟味。

沈惊鸿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灰蒙蒙的冬日天空。

她做完最后一道复杂的物理大题,放下笔,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却异常清明坚定。

吴悦凑过来看她的答案,啧啧赞叹:“女王就是女王,这思路绝了!”

张扬也立刻伸长了脖子:“哪题哪题?让我瞻仰一下!”

沈惊鸿没理会他们的咋呼,目光平静地投向窗外。

冰河之下,暗流汹涌,但坚硬的冰层终究在持续的温度下,悄然松动。

春天或许还很远,但寒冬,已不再是不可逾越的绝境。她拿起笔,翻开了下一页。

而深冬的风雪,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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