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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晴晚抱着少女走进了内堂,随后重重躺在太师椅上,少女的手臂扣在她的脖颈,当起了她的人肉枕头,少女的头伏在她的胸前,乖巧地睡了过去。

晴晚准备再次抽取技能时,系统提醒道:

【200点灵能可以进行高级道具抽取。】

晴晚手指在空气中顿了顿。200点……那可是好不容易攒下的救命本钱。

但“高级”二字像是有魔力,撩动了她心底那根久已蒙尘的弦。她咬了咬牙,还是轻轻点下了“确认”。

【抽取中……】

【恭喜获得:「 泪之乘车券」】

虚拟面板上,缓缓浮现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灰白纸票,票面上有水波般的光泽,像是被一滴透明的眼泪晕染开来。票角印着小小的字——

【时间的一滴眼泪,通往极乐的门票,停留时间:两天。】

极乐……

她的目光停在这两个字上,久久没移开。那是个遥远到像是童话里的词。好像自她记事以来,就从未真正体验过那种东西。

她的母亲在难产时死去,只给她留下一个吊坠,吊坠里面是张发黄的老旧照片。她的父亲性情冷硬,对她不闻不问。若不是家境拮据,他也不会接下外祖父那桩“晦气”的衣钵——殡葬师。

从小,她就在殡仪馆的阴影下长大。白布、香烛、哭声与纸钱,是她的童年背景音。镇上的孩子大多避她远远的,只有父亲搭档的子女偶尔与她说几句话。她见惯了人生的离散与冷漠,也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心收进一只看不见的盒子里。

而今晚——

忽然有个少女冲过来抱住了她。那是带着血腥气与寒意的怀抱,却让她像被人捞出冰河的溺水者,浑身的力气都松了下来。

少女的气息很冷,但晴晚的双手却死死抱着她,不让她后背的布料滑落,不让那个致命的印记暴露在血月之下。

晴晚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种陌生的依赖——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抱过她。

血月渐渐褪去,屋里陷入安静。黑布像安眠的夜幕,把危险遮在外面。两位少女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在颈侧交织。她竟有些舍不得放手。

极乐……会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就像此刻这样——有人在怀里,不必说话,不必提防,不必告别。

沉醉在温暖的怀抱中,晴晚缓缓睡了过去……

六点鸡啼,窗外传来破晓前的第一声鸣叫,仿佛宣告夜色退场。天边的月亮已失去了那抹诡异的血色,只剩下苍白的轮廓挂在淡蓝的晨雾里。

几滴不知是露珠还是屋檐的冷水,正好滴在晴晚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蹙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怀里的少女正直直地盯着她,眼神亮得像刚醒的猫。嘴角,赫然挂着一丝晶亮的口水。那带着凉意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句让人背脊发麻又莫名尴尬的话:

“姐姐……你好香。”

“啊——!”晴晚一声惊叫,差点把自己弹出榻榻米。

外头守夜的三人瞬间冲了进来。程文、程武一个高一个矮,几乎是滚着冲进来,手里还攥着半折的桃木剑。程蓝眼疾手快,抄起符绳,几步跨到少女面前。

“按住她!”程蓝一声令下。

三人合力将那少女制服,五花大绑得比包粽子还严实。少女愣了半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唇角一撇,眼圈瞬间红了。

“呜……我没做坏事……你们干嘛这样对我……”她的声音软得像刚剥开的莲子,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那哭声又细又委屈,活像被人抢了糖的小孩——要不是她昨夜残暴的样子,真会让人心软得松开绳子。

程蓝半蹲在地上,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少女,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探查意味:“名字,来历,说。”

少女抿着唇,睫毛微颤,像是在努力回想。片刻后,她轻轻开口:“我……叫林珏,其他……都忘了。”

屋内的空气微微一凝。

就在这时,毛颜三人一同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面色沉重的路父。几人对视一眼,仿佛心底都明白昨夜发生的事绝非寻常。

路父沉声开口,讲述起昨晚回到家的情景——

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强烈得几乎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樟脑味、松脂味、还有一丝辛辣的胡椒感,混合在一起,像是某种古怪的药香与腐气的交织。

这熟悉的味道让路父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同时他的内心也在发出预警,立刻打电话给了程天罡求救。

“黑色鼠尾草魔!”

路父在心底咬紧了牙。

这种极为罕见的魔物,能伪装成任何被它吞噬过的诡异的模样,而诡异·马天晴——在18年前被这魔物吞噬。

他不敢进屋,循着气味悄悄望去,却见客厅的旧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人。那张脸,他无比熟悉——亡妻,马天晴。

心口骤然一紧,理智却在下一刻提醒他——马天晴十八年前便难产而亡。更何况,她死后背上浮现罕见的印记,那个印记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是死后之人魂魄变成诡异的象征。

当年马天晴变成诡异之后,直接就被幻化成护士的黑色鼠尾草魔吞噬了!

“老公,你把我忘了吗?我是天晴啊!你不是说遇见我你的天空就睛了吗?”

“我们的信物,你有好好保管吗?”

‘马天晴’的声音温柔得像从前,但眼底的漆黑幽深,仿佛要将人的魂拖入无底深渊。

路父没有动,眼神冷漠如铁。那枚吊坠是他唯一对亡妻的挂念,也是他亡妻超度时所需要的「 信物」。无论面前的是谁,他都不会交出。

黑色鼠尾草魔似笑非笑,像捕猎前绕圈的豺狼,气息愈发逼近。

路父见此立马往外跑,只见一道黑色残影,黑色鼠尾草魔闪现到了路父面前,浑身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就在此时,天师堂三人破门而入。

“开枪!”毛颜低喝一声。

马艺抬手,手枪闪过一抹银光,子弹呼啸而出——那是他亲手以心血炼成对魔特攻的血子弹。

子弹命中,黑色鼠尾草魔发出一声撕裂耳膜的尖啸,形体骤然扭曲成一团黑雾,顷刻间退入暗影消失无踪。

回忆到这里,马艺突然单膝跪地,重重叩首在路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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