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的电话打过来时,靳凛正在看云绯工作室的设计稿。
“明早十点,我跟云绯约好了,我妈想亲自去工作室跟她聊聊珠宝细节。”薄妄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老太太比我还积极,说要替未来儿媳把把关。”
靳凛皱眉:“什么未来儿媳?”
“玩笑话听不懂?”薄妄低笑,“不过我妈是真挺喜欢她设计的东西,你也知道,她对珠宝挑剔得很。”
挂了电话,靳凛刚想把手机放下,就被端着水果盘过来的林芷听见了。
“谁啊?说什么未来儿媳?”林芷把盘子放在桌上,眼睛一亮,“跟绯绯有关?”
靳凛没瞒她:“薄妄的母亲,明天要去云珠工作室找云绯谈珠宝的事。”
“薄家老太太?”林芷愣了愣,随即拍了下手,“那正好啊!我也去!”
“妈,你去干什么?”靳凛无奈。
“我去看看不行吗?”林芷理直气壮,“薄家老太太都能去,我这个……我这个想替儿子把把关的阿姨,去见见未来可能成为一家人的姑娘,怎么就不行了?”她拿起手机,“我跟薄夫人打个电话,正好顺路。”
靳凛拦都拦不住,林芷已经拨通了薄母的电话。
“喂,是薄夫人吗?我是靳凛的妈妈林芷啊……”林芷的声音瞬间热络起来,“听说你明天要去见‘云珠’的云老板?巧了,我也正想找机会见见那姑娘呢……是啊是啊,我家靳凛跟她也认识,说她人特别好……那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热闹点,也能多跟云老板聊聊……对对对,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工作室见!”
挂了电话,林芷冲靳凛扬了扬下巴,眼里闪着得意的光:“搞定。”
“妈,你跟薄伯母说什么了?”靳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说一起去见云绯啊。”林芷笑得狡黠,“不过我跟你说,我刚才跟你薄伯母透了点口风,说你对云绯有意思——你猜怎么着?你薄伯母说,她原本也想撮合薄妄和云绯,现在看来,还是得看孩子们自己的心意。”
她拍了拍靳凛的肩膀:“放心,妈有分寸,不会吓着云绯的。就是去看看,顺便……替你在她面前刷点好感。”
靳凛看着母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头疼又无奈。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明天的场景——两位长辈围着云绯问东问西,而云绯大概会被这阵仗吓得不知所措。
“对了,”林芷忽然想起什么,“明天我穿什么去?得正式点,不能让薄家比下去,也不能太张扬,免得云绯觉得我不好相处……”
靳凛扶着额,听着母亲在一旁絮絮叨叨地盘算,忽然觉得,这场原本只是追姑娘的“战役”,好像已经演变成了两家长辈的“联合行动”。
而远在酒店的云绯,对此还一无所知。她刚到酒店便洗澡睡觉,完全没料到,等待她的将是两位“别有用心”的长辈。
……
第二天
“云珠”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时,云绯正在灯下核对设计稿。晨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她穿着件月白色真丝衬衫,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侧脸在光影里柔和得像幅水墨画。
“云老板,打扰了。”薄母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位气质雍容的女士,两人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云绯立刻起身相迎,目光清亮,举止从容:“薄伯母,您来了。快请坐。”她递过刚泡好的白茶,动作流畅自然,丝毫不见局促。
薄母拉过身边的女士,笑着介绍:“这位是林芷,我多年的闺蜜,听说我来见你,也想来看看‘云珠’的设计,顺便……跟你聊聊天。”
林芷目光落在云绯脸上,眼底难掩惊艳——比张伯伯描述的还要出众,不是刻意修饰的艳丽,是那种带着书卷气的雅致,尤其那双眼睛,亮得像含着水,却又透着股不卑不亢的韧劲。
“云绯是吗?阿姨可以叫你绯绯吗?。”林芷握住她的手,笑意亲切。
“当然可以”云绯笑着回应。
云绯将摊开的设计稿推过去:“薄伯母之前说想要套翡翠首饰,我做了几个方案,您看看喜不喜欢。”
她指着图纸讲解,从翡翠的水头到镶嵌的工艺,再到如何贴合佩戴者的气质,条理清晰,专业又不失生动。提到设计灵感时,她眼里闪着光:“这块翡翠带点紫罗兰调,我想着用珍珠围边,既衬贵气,又不会喧宾夺主……”
薄母越听越满意,频频点头:“你这心思太细了,比那些大牌设计师懂人心多了。”
林芷在一旁静静听着,看云绯谈起专业时自信从容的模样,再想起儿子昨晚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的天平早已彻底倾斜。这姑娘不仅长得好,能力强,性子还稳,难怪能把“云珠”做得这么有声望。
临走时,薄母握着云绯的手:“设计就按你说的来,我放心。
“绯绯有空来找阿姨玩哦”林芷热情邀请,并与云绯交换微信号。
车子驶出工作室,林芷立刻拍了下大腿:“这姑娘我太满意了!靳凛那小子要是抓不住,我饶不了他!”
薄母笑她:“现在知道急了?刚才在人家面前,不是装得挺淡定吗?”
“我那不是怕吓着她嘛。”林芷眼里的喜欢藏不住,“人长得漂亮,有才华,还懂礼貌,关键是性子稳,一点不怯场——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回去我就得催靳凛,让他赶紧加把劲,别让别人抢了先!”
她拿出手机,立刻给靳凛打了个电话,语气急促:“儿子,妈跟你说,云绯这姑娘你必须拿下!我跟你薄伯母都替你把过关了,绝对好!你要是再慢悠悠的,我可不管你了!”
电话那头的靳凛听着母亲兴奋的声音,想象云绯在工作室里从容自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
而工作室里,云绯想起林芷亲切的笑容,总觉得这位薄伯母的“闺蜜”,好像对自己格外热情。她摇摇头,把这点疑惑抛开,重新低头看向设计稿——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比刚才更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