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一辆改装过的重型装甲车驶出基地。
车顶遥控武器站上,一挺重机枪在烈阳下闪着光。
陆辞亲自驾驶。
张彪坐在副驾驶上,手上紧紧握着一把重型冲锋枪。
刀刀在后车厢警戒,枪口对准车外。
陈小陌则盯着车载热成像和声呐屏幕。
装甲车碾过裂开口的柏油路,扬起漫天黄沙。
十公里内,只有装甲车单调的轰鸣声。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废弃的车辆房屋,人骨残渣散落在路边。
直到驶出十五公里左右。
一个布满车辙印和油污的三岔口。
一幅诡异惨烈的景象撞入眼帘。
七八辆改装过的越野、皮卡如同被巨力揉捏过的罐头。
纠缠堆叠在一起,扭曲的程度让人咂舌。
地面上,是无数肢体残骸。
内脏组织和污血在炙烤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拇指大的苍蝇形成蛄蛹的黑色蛆毯。
疯狂叮吮着地上的“食物”。
“老大,咱发了!”
陈小陌兴奋指着车祸中心最庞大,改装最夸张的车辆。
是一辆重型武装卡车。
货箱改造成封闭式战斗仓,车顶架设有火药发射器。
车尾焊接着一排布满倒刺的旋转甩刀,足以将任何靠近的活物搅成碎片。
小队几人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
这样一辆武装堡垒,足以提升一大截基地的生存率。
然而,陆辞眉头微锁。
目光锐利扫过四周:“小心点!”
他声音带着警惕:“太安静了,这样的现场,血腥味冲天,怎么可能没有丧尸聚集……不对劲。”
这时。
“嘭!嘭!嘭!”
布满血污的驾驶室内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警戒!”陆辞厉声道。
刀刀瞬间从腿侧拔出军刺。
余下人“哗啦”拉动枪栓。
枪口锁定驾驶室。
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传出来:“救…救命,求…求你们……”
“人?!”陈小陌低呼一声。
陆辞使了个眼色。
陈小陌深呼一口气,猛地拉开驾驶室门栓,身体迅速侧闪。
“噗通!”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身上早已破烂不堪,血污泥泞的男人滚了出来。
“有…有三级丧尸…还…还有…异能…暴徒…追…追我……”
说完,两眼一翻,彻底断气。
“异能暴徒?”陆辞眼神变得凝重。
三级丧尸已经是巨大威胁。
小队苟活这么久,也没遇上一只。
再加上拥有异能的凶残暴徒?
这车祸绝对不简单。
他蹲下身子,出于职业病,先是探了探男人的衣服裤子。
从内衬里扯下一个缝合严密的内口袋,掏出一截密封针管。
针管里有满满一桶蓝色液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能被藏在最隐秘处,定是不一般。
陆辞收起针管,瞥见男人衬衣角的五角星徽章。
“科研所的?”
陆辞眼神一凛。
快速下令:“搜索现场可用物资,动作快!此地不宜久留!”
小队成员立即散开。
撬开后备箱,翻找散落的背包。
“老大,快来看。”陈小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正站在一辆侧翻的大型豪华房车旁,神色震惊。
陆辞闻声迅速靠近。
房车被撞得严重变形,地盘高高翘起。
地盘下方一个被巧妙隐藏的夹层空间里,是一片金属寒光。
一排排,码放得整整齐齐。
突击步枪,霰弹枪,狙击枪……甚至还有几具单兵火箭筒。
旁边是成箱的子弹、手雷、塑胶炸药等等。
简直是一个小型移动军火库。
精良先进程度远超基地那些破烂。
有了这些装备,抵抗丧尸潮可就没那么棘手了。
陆辞心里却不松快。
那股不祥的预感急剧攀升。
太顺利!
他扫了眼遍地的残骸和军火:“你们去别处搜,两分钟后撤退!”
陆辞自然不想到手的肉飞了。
意念一动,武器库全挪到了空间里。
“送货!”送货员高冷喊了一声。
念灿灿打开大门,是一辆小型货车。
里面堆着她订购的东西。
三台净水器最先送来。
接着就是大米面粉,油盐各种罐头。
最后是蔬菜土豆。
等送货员离开后,念灿灿走到廊檐下,对着一堆食物,她意念一动。
“诶?”
装不进去。
她往空间一瞥。
差点吓得腿软。
好家伙,全是“真理”。
陆辞把空间当武器库了啊!
半天。
空间里的东西纹丝不动。
没法,买的物资暂时传不过去。
念灿灿拿出便利贴。
给陆辞留言。
然后从空间拿了那串漂亮的翡翠珠子。
打算去城里的古董店问问。
到了城中心街道。
她先是去电动车市场,花三千块钱买了一辆小毛驴。
这样她日常代步的工具就有了,从家里到县城这段距离就用不着回回打车。
县城古董店挺多,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主要卖玉石翡翠的。
念灿灿从巷口找到巷尾。
总算找着个瞧着稍微靠谱的老人。
“小姑娘,买啥?”
戴着眼镜的老头靠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就盯着手上的杂志看。
“您这收古董吗?”
念灿灿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下,一脸询问。
老头从杂志里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有现代标识的不收!”
以前他鉴宝时,就遇到过很多二百五。
拿个塑料衣架非要说是汉白玉制的!
念灿灿忙摆头道:“老大爷,我可不是来糊弄人的。”
说着,从腰间的小布包里翻出一串翡翠项链来。
老头推了推眼镜。
乍一看是老坑满绿翡翠,水头足得像刚从泉眼里捞出来的。
差点让他以为是拿现代仿品来糊弄他的。
手一沾到珠子,老头的眉毛就抖了抖。
不对,再看看。
这手感不像是新翡翠抛光后那种愣生生的滑。
倒很像岁月磨过的羊脂玉。
指腹蹭过珠面,竟有种温吞的吸手感。
跟现代货完全是两码事。
他赶紧摸出放大镜凑上去。
对着珠子孔一照:嚯。
孔道挂着一层包浆灰皮。
这是上百年光阴才养得出来的痕迹。
再看光泽,乍一看鲜亮,实则绿而不飘。
最绝的是保存状态,没一颗有绺裂。
老头一拍大腿:“嘿!你这丫头片子,拿清代旧藏朝珠改的?
这包浆,这孔道,这色韵,这可是实打实的开门货,难得,真是难得!”
老头的话听得念灿灿心里透亮起来,像喝了碗冰镇酸梅汤。
爽!
她迫切的想知道,这货能卖多少钱。
“那这珠子值多少钱?”
老头摸了摸下巴。
伸出两个指头。
念灿灿愣了下:“两万?还是二十…万?”
老头摇头,放大镜磕了磕桌沿。
“你这丫头指定没做过发财梦!”
亏得她说得出口。
两万都能想?真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