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鱼笑说,“怎么不好?我现在过得简直不要太舒坦。”
“不用想着怎么跟你妈处理好关系。”
“不用疑神疑鬼你在外面跟谁逢场作戏。”
“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怎么不好呢?”
所以,她没有心。
从头到尾留在原地走不出来的人,一直只有自己…
“池鱼鱼…”
施顾渊眸光泛红,牵动着嘴角,自嘲道,
“我想咬破你的喉咙,尝尝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池鱼鱼缩了一下脖子,“变态,我的血很贵的。”
一袋好几百块呢。
“钱对你来说真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啦。”池鱼鱼说,“钱就是我的空气,离了就得死。”
施顾渊说,“那你为什么把我拉黑?”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行走取款机吗?”
池鱼鱼笑得很灿烂,“因为你属狗啊,咱们人狗殊途。”
施顾渊看着她的样子,“可你说你最喜欢小狗…”
“春花下狗崽了…”
池鱼鱼一愣。
“下了三只,两只白色,一只黑白花…”
“你非要捡回来养的小狗,结果自己不养了,扔给我。”
“你一时兴起,害得我又当爹又当妈…”
她的小狗…白色的,毛茸茸的。
是小产出院回去的时候,在门口捡的。
小小只的,缩在墙角里冻得瑟瑟发抖。
她心疼坏了,要抱回家养。
施顾渊怎么都不肯,说有细菌,对她的身体恢复不好。
抵不过她偏要。
施顾渊只好叫人打包装进袋子里。
回去叫人来来回回清理了个遍,打疫苗,做驱虫。
才干干净净的交到她手上。
那时候院子里的迎春花快要开花了。
随口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春花。
因为它太小了,两手一捧那么大。
“小狗崽3个月了…”施顾渊说。
“不想送养,又怕扔在外面饿死。”
“你说怎么办…”
池鱼鱼挪开目光,“随你处置。”
“那我明天煲狗肉汤了?”
“你敢!!”
施顾渊说,“你看都不看它一眼,我天天要上班。”
池鱼鱼说,“它不是还有后妈吗?”
“什么后妈?”
“小三姐。”池鱼鱼说。
施顾渊脸色一黑,“亲妈都不管,指望别人替你教养呢?”
池鱼鱼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
“带过来,给我,我自己养。”
施顾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没空给你送来,要去自己去。”
池鱼鱼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来,愤愤道,
“施顾渊,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你现在不就来了?顺便带来又怎样。”
被她推开,施顾渊没恼,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微乱的衣裳。
“我有洁癖,车上不坐狗。”
池鱼鱼嗤笑一声,“别啊,你不是正好属狗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这种嘴以前没有这么伤人的。
那时候很温柔,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会软乎乎的叫老公。
下班回来会撒娇跑来,闹着要老公抱抱。
夜里她会热情的亲他,抱着他说老公好棒。
现在不知道是基因突变了还是什么。
嘴上会长刺了。
说一句就扎一下他的心。
他想尝尝,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带刺。
“想要我给你送来?”
“你不是不肯吗?”
施顾渊凑过去,“亲一下就给你送来,怎么样?”
池鱼鱼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脑子病得比我还重?”
“你有洁癖我就不嫌脏啊?”
一个脏字成功又将施顾渊惹恼了。
“你嫌我脏?”
“不然呢!我没有跟别人共用老公的癖好。”
“那你亲男模又下得了嘴了?”
池鱼鱼刚想说她什么时候亲男模了。
不想输给他的自尊心又开始较劲。
“那又怎么样?眼不见为净。”
“那你又看见我亲别人了?”
池鱼鱼大言不惭道,“咱们离婚了,知道吗?谁都不再属于谁。”
“男模好啊,男模不一样。”
“管他上一秒跟谁谈人生,至少那一刻,只属于我。”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激怒。
“池鱼鱼,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追求就这么肤浅吗?”
池鱼鱼笑道,“对呀,我的人生就图及时行乐。”
施顾渊看着她,眸光里是失望。
“真心在感情里竟然这么一文不值。”
“你现在才知道呀。”池鱼鱼说。
“所以啊,杜绝失望的办法就是停止期待。”
“施顾渊,你都不配提真心二字,别惹人笑话。”
她对视着他凝视自己的目光,没心没肺的笑着。
施顾渊看不见她眼里一丝一毫的留恋以前。
越看,他的心就越是沉到了谷底。
不过是给自己徒增伤悲罢了。
别开眼目光,闭了闭眼睛,“你走吧…”
“我跟你这样的人沟通不了。”
池鱼鱼很是爽快的开门下车,“我就说人狗殊途嘛。”
施顾渊从另一侧下车,去到前面,打开驾驶室的门。
池鱼鱼说,“什么时候给我把小春花送来啊?”
施顾渊理都没理她,系上安全带,挂档起步。
“喂,施顾渊,给句话啊,狗给不给我送啊?”
“不给我送那我自己去拿了嗷?”
然而那人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池鱼鱼吃了一口尾气, “喂!”
“施顾渊!我的狗啊!”
“操!我日你大爷!”
施顾渊回到了漆黑的房子里面。
开了灯。
“汪…”
小春花摇着尾巴,带着它的三个孩子跑过来了。
一大三小,四只狗围着他热情的打转。
施顾渊扔开车钥匙,“你们这么热情有什么用。”
“你主人的心肝冷得结冰了。”
“吃饭了没有?”
“汪…”
施顾渊朝它的狗粮盆走去,还剩一点没吃完。
他又添了一些,拆了个鸡腿,整了根火腿。
又混了几个小鱼干,鱼油也不忘记挤一点加进去。
“非要捡,捡了又不管事。”
“生怕我太闲了,死活要给我整个祖宗回来折磨我。”
屋子的地上干干净净,没有狗毛。
白天钟点工阿姨应该来过了。
施顾渊去冰箱随便刨了一些东西。
拿去餐桌那边,一边看着它吃,一边自己凑合对付两口。
冷冰冰的灯光下,连影子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狗子吃得甚欢,施顾渊挪开目光,看向厨房那边。
脑子里忽然浮现曾经池鱼鱼给他做饭的画面。
不大的身板,围着灶台转,动作很熟练。
满屋子连空气都是香味。
就算他回来的很晚,客厅的灯永远开的。
她不是在沙发睡就是在看电视。
晚饭做好了就温在锅里,饿得不行也绝对不动一筷子。
非得等他回来再吃。
看见他回家那简直比小春花还热情。
直接就跳他身上来了,又抱又亲。
腻歪的不行。
就连吃个饭都赖着要他抱去餐桌。
有时候过分得不成样子,还坐他腿上要他喂。
现在冷冰冰的屋子,没有一丝温暖。
空气也没有香味。
身边很久没有出现过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更没有撒娇的躯体跟没长骨头似的非要靠着他。
施顾渊收回目光,落寞垂下眸子,咽下满嘴苦涩。
喉咙梗阻得吞咽有些困难,他起身去倒了杯水仰头喝下。
再看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什么胃口都没了。
自从离婚后,就一直像她孕吐时那样,什么都吃不下。
不瘦就见鬼了。
池鱼鱼…
你的养狗计划成功了……
可是你的养猪计划失败了…
猪快要饿死了…
你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