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这、这是要断我们沈家的根啊!”
沈青禾看着曾鹤宾从药田里挖出的那些生锈铁片,脸色煞白,手都在发抖。
曾鹤宾用树枝拨弄着铁片,眉头紧锁:“铁器属金,药草属木。金克木,这是最基础的五行相克之理。有人故意在药田周围埋这些铁片,就是要破坏这里的气场,让草药无法生长。”
曾邦旻蹲在一旁,好奇地问:“鹤宾哥,这些铁片埋得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大了!”曾鹤宾指着铁片的分布,“你看,这些铁片埋的位置,正好对应八卦中的‘伤门’和‘死门’方位。伤门主病害,死门主绝收。这布局的人,是个懂行的!”
沈青禾气得直跺脚:“天杀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这些草药可是我们沈家大半年的收入啊!”
曾鹤宾安慰道:“青禾姑娘别急,发现得早,还有救。邦旻,帮我把这些铁片都清理出来。”
曾邦旻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挖铁片。一边挖还一边偷瞄沈青禾,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曾鹤宾看在眼里,心里直嘀咕: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上沈家姑娘了吧?
清理完铁片,曾鹤宾又开始布阵。他让曾邦旻去取来五色土、铜钱和红线,在药田四周忙碌起来。
“风水讲究‘藏风聚气’。”他一边布阵一边讲解,“药田的气场被铁片破坏,就像漏气的皮球,需要重新聚气。”
他在药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埋下一枚铜钱,又在中央位置埋下一块玉璧。
“东属木,南属火,西属金,北属水,中央属土。五行俱全,气场自生。”曾鹤宾解释道,“这叫‘五行聚气阵’,是杨公风水里的基础阵法。”
曾邦旻听得津津有味:“鹤宾哥,这阵法真能救活草药?”
曾鹤宾自信一笑:“放心!三天之内,保准这些草药焕发生机!”
沈青禾将信将疑,但还是感激地说:“多谢曾先生。若是药田能救回来,沈家必有重谢!”
接下来的三天,曾鹤宾每天都要来药田查看。说也神奇,那些原本枯黄的草药,真的渐渐恢复了生机。叶片由黄转绿,茎秆也变得挺拔有力。
到了第三天,药田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比之前长势还要好!
“神了!真是神了!”沈青禾看着焕然一新的药田,喜极而泣,“曾先生,您真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
曾邦旻在一旁傻笑:“嘿嘿,我就说鹤宾哥有办法吧!”
沈青禾抹了抹眼泪,从药篮里取出几包草药:“曾先生,这是我们沈家特制的养生草药,请您务必收下。”
曾邦旻眼睛一亮,抢着接过药包:“青禾姑娘太客气了!我帮鹤宾哥拿着!”
曾鹤宾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献殷勤也太明显了吧?
就在这时,曾鹤宾无意中瞥见沈青禾的药篮里,有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的一角露在外面,上面写着一个“刘”字。
“刘”?曾鹤宾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字怎么这么眼熟?
他猛然想起,之前在李家祖坟发现的铁钉上,似乎刻着同样的“刘”字!还有那个蜈蚣木俑里找到的纸条,也有这个字!
难道…这一切都和一个姓“刘”的人有关?
曾鹤宾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青禾姑娘,这些草药真是难得,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沈青禾嫣然一笑:“是啊,有些草药只有京城刘家的药铺才买得到,我可是托了不少关系呢。”
京城刘家?曾鹤宾心里又是一动。又是京城!又是刘家!
他故作随意地问:“哦?京城刘家的药很有名吗?”
沈青禾点头:“刘家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据说宫里御用的药材,都是他们供应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说多了,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曾先生,药田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说完,她匆匆提起药篮,快步离去。
曾邦旻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痴迷:“鹤宾哥,你看青禾姑娘人多好,又漂亮又善良…”
曾鹤宾却眉头紧锁,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思全在那个“刘”字上。
京城刘家?御用药材商?一个药材商,为什么要插手乡村的风水之争?这说不通啊!
除非…这个刘家,另有所图?
曾鹤宾越想越觉得可疑。从最初的铁钉煞,到后来的蜈蚣木俑,再到现在的铁片煞,这一连串的事件,似乎都指向同一个幕后黑手。
而这个黑手,很可能就藏在京城刘家!
“邦旻,”曾鹤宾突然问,“你听说过京城刘家吗?”
曾邦旻挠挠头:“好像听我爹提起过。说刘家不仅是药材商,还和钦天监有些关系。”
钦天监?曾鹤宾心里一沉。如果刘家真和钦天监有关,那事情就复杂了。钦天监主管天文历法,也涉及风水堪舆,若是他们插手…
不对!曾鹤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刘家真是幕后黑手,为什么要通过沈青禾来传递消息?沈青禾知道这些吗?还是说她也是被利用的?
曾鹤宾感觉头都要炸了。这一切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鹤宾哥,你怎么了?”曾邦旻看出他神色不对,关心地问。
曾鹤宾摇摇头:“没事。邦旻,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尤其是关于那个’刘’字。”
曾邦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点头:“好,我谁也不说。”
回到住处,曾鹤宾把自己关在房里,拿出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铁钉、木俑、符纸碎片…还有今天看到的那个“刘”字纸条的记忆。
他把这些东西摆在桌上,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
铁钉煞针对李家,木俑针对沈村,铁片煞针对沈家药田…这些看似随机的事件,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破坏村庄的风水格局!
为什么要破坏风水?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
曾鹤宾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一个故事:前朝有个风水大师,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龙穴”,不惜破坏四方风水,以天地之气滋养一处…
难道…有人想用类似的方法?
这个想法让曾鹤宾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个村庄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可是从何入手呢?
曾鹤宾的目光落在那些证据上,最后定格在“刘”字上。看来,突破口就在这个“刘”字上。
可是怎么查?京城刘家远在千里之外,他一个乡村风水师,如何能接触到那么显赫的家族?
除非…从沈青禾入手?
曾鹤宾犹豫了。沈青禾看起来单纯善良,不像是会参与阴谋的人。但那个“刘”字纸条又作何解释?是巧合?还是…
他想起曾邦旻对沈青禾的好感,心里更加纠结。如果沈青禾真的牵扯其中,曾邦旻该有多伤心啊!
“唉,真是头疼!”曾鹤宾揉着太阳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曾邦旻兴奋的声音:“鹤宾哥!鹤宾哥!好消息!”
曾鹤宾开门一看,曾邦旻举着一封信,满脸喜色。
“怎么了?这么高兴?”
“青禾姑娘来信了!”曾邦旻激动地说,“她邀请我们去参加沈家的药宴,说是要感谢我们救了她家的药田!”
药宴?曾鹤宾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探探沈青禾的底细。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哦?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曾邦旻眼睛发亮,“鹤宾哥,你一定要陪我去啊!我一个人不好意思…”
曾鹤宾看着曾邦旻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这小子,怕是真对沈青禾动心了。
可是…如果沈青禾真的和“刘”字有关,那这场药宴,恐怕就是鸿门宴啊!
去还是不去?曾鹤宾陷入两难。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曾邦旻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曾邦旻欢快的背影,曾鹤宾心情复杂。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心了,希望那个“刘”字真的只是巧合。
但风水师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晚上,曾鹤宾和曾邦旻准时来到沈家。药宴办得十分热闹,沈家拿出了各种珍稀药材制作的美食,香气扑鼻。
沈青禾亲自迎接,笑容甜美:“曾先生,邦旻哥,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曾邦旻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话都说不利索了:“青、青禾姑娘太客气了…”
曾鹤宾仔细观察沈青禾,发现她举止自然,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宴席间,大家把酒言欢,其乐融融。沈老爷子尤其高兴,亲自向曾鹤宾敬酒:“曾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保住了我们沈家的药田。这份恩情,沈家没齿难忘!”
曾鹤宾谦逊道:“老爷子言重了,分内之事。”
酒过三巡,曾鹤宾借口透气,来到院中。他看似欣赏月色,实则暗中观察沈家的布局。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了些门道。
沈家的宅院布局,暗合“九星飞泊”的格局,这是杨公风水中的高阶技法,寻常风水师根本不懂。沈家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布局?
正当他沉思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过,手中捧着一个药篮。曾鹤宾眼尖地发现,那篮子里又有一张纸条,上面似乎写着“刘”字!
他心中一惊,正要细看,却听见沈青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曾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宴席不合胃口吗?”
曾鹤宾转身,强作镇定:“没有没有,只是出来透透气。”
沈青禾嫣然一笑:“那就好。对了,曾先生,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青禾姑娘请讲。”
“听说曾先生精通符咒之术,”沈青禾看似随意地问,“不知可曾听说过‘刘公符’?”
刘公符?曾鹤宾心里巨震!那不是失传已久的禁术吗?沈青禾怎么会知道?
他强压震惊,故作平静:“略有耳闻。青禾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沈青禾眼神闪烁:“没什么,只是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好奇而已。”
古书?什么古书?曾鹤宾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曾邦旻兴冲冲地跑过来:“青禾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老爷子让你过去呢!”
沈青禾歉意一笑:“失陪了。”说完转身离去。
曾鹤宾盯着她的背影,心中的疑虑达到了顶点。刘公符、古书、京城的刘家…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巨大阴谋的边缘。而这个阴谋的中心,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刘”字!
宴席结束后,曾鹤宾和曾邦旻告辞离去。曾邦旻一路上都在夸赞沈青禾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善良。
曾鹤宾却一言不发,心中波涛汹涌。
回到住处,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个“刘”字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半夜,他突然坐起身,想起一件事:师父临终前,曾交给他一枚玉佩,说是在京城一个姓刘的人那里得到的…
难道师父和京城刘家,也有什么渊源?
曾鹤宾急忙翻出那枚玉佩,就着月光仔细查看。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个字…
他凑近细看,顿时如遭雷击——那也是一个“刘”字!
天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