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年代类型的小说,那么《执念彼岸花》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红颜妃子笑”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陈砚之沈念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6771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执念彼岸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七章 第一记耳光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比往年来得更急些。豆大的雨点砸在土屋的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这破败的屋子砸穿。沈念坐在灶膛前添柴,火光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王老五今天又去赌了,临走前揣走了家里最后几个铜板,说是要去翻本。沈念没敢拦,只是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锅里炖着红薯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甜甜的香气。沈念盛出一碗,放在灶台上晾着,想着等王老五回来,或许能让他少发点脾气。她自己则端着剩下的小半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胃里暖了些,心里却依旧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沈念的心一紧,知道是王老五回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老五满身是泥地闯进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他娘的!又输了!”他一脚踹翻了门口的板凳,板凳腿断了一根,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沈念吓得往后缩了缩,小声说:“锅里有粥,我去给你热……”
“热个屁!”王老五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到面前,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来了,老子就没赢过!”
沈念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我没有……”
“还敢顶嘴?”王老五的火气更盛了,他想起白天在牌局上,有人拿他和陈砚之打趣,说他连个婆娘都看不住,被人家技术员勾走了魂。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此刻全化作了对沈念的怒火。
“说!你是不是跟陈砚之勾搭上了?”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像是要把沈念生吞活剥,“不然他凭什么老帮你?给你红薯,给你收音机,还敢跟老子叫板?”
“我没有!我们是清白的!”沈念拼命摇头,头发被揪得更疼了。
“清白?”王老五冷笑一声,“老子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男人!”
他的手扬了起来,沈念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啪——”
一声脆响,像在寂静的雨夜里炸响了一声惊雷。
沈念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带着淡淡的腥甜。
这是她第一次挨耳光。
在这之前,王老五打她,用脚踹,用拳头砸,虽然疼,却从未像这一巴掌这样,带着羞辱,狠狠抽在她的脸上,抽碎了她最后一点尊严。
王老五似乎也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凶狠的样子,指着沈念骂:“给老子记住了!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这辈子都别想逃!更别想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不然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他骂骂咧咧地走进里屋,倒在炕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大概是赌累了。
外屋只剩下沈念一个人,还有灶膛里渐渐熄灭的火苗。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像是在为她哭泣。沈念慢慢抬起手,抚摸着被打肿的脸颊,指尖触到皮肤,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嘴角的血已经凝固了,结成了暗红的痂。
她没有哭,只是呆呆地坐在灶膛前,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弟弟的脸,看到他笑着对她说:“姐姐,等我挣了钱,就带你离开这里,去大城市住洋楼。”
可现在,弟弟不在了,她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人打骂,被人羞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站起来,摸索着走到炕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收音机。她想听听里面的声音,想听到一点来自外界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可她按了半天开关,收音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什么也听不见。大概是受潮了,或者是被王老五刚才的动静震坏了。
沈念把收音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黑暗中,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后半夜,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透过窗棂,照在沈念脸上。她的脸颊已经肿得很高,像个红透的苹果,嘴角的痂格外刺眼。
她悄悄起身,走到院门口,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农机站的方向,还亮着一盏灯,昏黄的光晕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暖。她知道,那是陈砚之的灯,他大概还在修农机。
那个沉默的男人,总是这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式,对抗着这漫长的黑夜。
沈念望着那盏灯,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慢慢关上门,回到屋里。
她走到水缸边,舀了点凉水,用布巾沾着,轻轻擦拭着脸颊。冰凉的水让她清醒了些,也让脸上的疼痛更加清晰。
她对着水缸里模糊的倒影,看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看着嘴角的血迹,在心里默默地说:沈念,不能倒下。为了阿望,也为了……那盏还亮着的灯。
天亮时,王老五醒了,大概是忘了昨晚的事,或者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像往常一样指使沈念做饭、挑水,对她脸上的伤视而不见。
沈念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做着手里的活。只是在挑水路过农机站时,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不敢抬头看那扇紧闭的门。
她怕陈砚之看到她脸上的伤,怕他又为了她,和王老五起冲突,怕那些流言蜚语变得更加不堪。
可她不知道,在她低头快步走过时,农机站的门后,陈砚之正站在那里,透过门缝,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看着她脸上那片刺眼的红肿,手里的扳手被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灶膛里的火已经熄灭了,但他心里的火,却刚刚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