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在书房的地毯上。
苏晚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张婴儿照片,脑中思绪纷乱。婴儿照、玉佩、霍临川、霍家祖传针灸术……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想的可能性。
她盯着照片背面那行字迹:“吾女晚晚,见玉如晤。”
“这是谁的笔迹?”苏晚抬头,直视霍临川的眼睛。
霍临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是谁?”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苏晚咬紧牙关,“这照片上的婴儿是我,对吗?”
霍临川走到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你刚才用的针法,是江家的手法。”他突然转换话题,“但又掺杂了霍家的技巧。”
苏晚心头一震。
“你怎么会认识江家的针法?”
“因为江家和霍家,本就同出一源。”霍临川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师父教你的针法,其实是两家合璧的结果。”
苏晚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书桌边缘。
“你在暗示什么?我和霍家有血缘关系?”
霍临川取出腰间那枚玉佩,月光下,玉面上的纹路与保险柜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这块玉,是霍家历代传承的信物。”他轻抚玉面,“只有霍家血脉才能感应它的气息。”
苏晚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块玉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说,我能打开保险柜,是因为……”她无法说完这句话。
“你用的不只是针法,还有你的血脉感应。”霍临川的声音低沉,“普通人即使掌握针法,也无法打开那个锁。”
苏晚后退一步,心跳如鼓。
“不可能!我是林秀娟的女儿,我姓苏!”
“你确定吗?”霍临川冷静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谭美玲从未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为什么苏家对你总是若即若离?”
这些问题如同利剑,刺入苏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晚声音发颤。
霍临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五年前,你离开前,我曾做过一次DNA比对。”
苏晚瞪大眼睛。
“你偷取了我的DNA样本?”
“不需要偷。”霍临川语气平静,“你住院那次,医院就有你的血样。”
苏晚想起五年前那场车祸,她因伤住院,而霍临川曾来看望过她。
“结果呢?”她紧张地问。
霍临川注视着她,目光复杂。
“结果显示,你和苏家没有血缘关系。”
苏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书桌才没有跌倒。
“不可能!我妈妈……”
“林秀娟是你的养母,不是生母。”霍临川的语气出奇地温和,“但她确实视你如己出。”
苏晚闭上眼,母亲临终前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晚晚,去找回属于你的东西……”
“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她睁开眼,直视霍临川,“是霍家人?”
霍临川沉默片刻。
“明天去回春阁,你会知道答案。”
“不要再卖关子了!”苏晚突然提高声音,“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五年前我离开,是因为发现了母亲死亡的线索!如果她的死与霍家有关,而我又是霍家血脉,这意味着什么?”
霍临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意味着家族内斗已经伤害了太多人。”
苏晚猛然抬头。
“所以真的是霍家害死了我母亲?”
“不是那么简单。”霍临川摇头,“林秀娟的死,牵涉到多方势力。”
“包括江家?”苏晚敏锐地问。
霍临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知道多少?”
“我师父告诉我,江家曾是医药世家,与霍家齐名,后来因一场变故而衰落。”苏晚顿了顿,“他还说,我的体质特殊,适合学习两家的针法。”
霍临川走近一步,审视着她。
“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江家最后一位传人是谁?”
苏晚摇头。
“他从不谈这些。”
霍临川若有所思地点头。
“谨慎是江家的传统。”
苏晚感到一阵疲惫,她靠在书桌边,情绪复杂地看着霍临川。
“五年前,我离开你,是因为发现母亲的死可能与霍家有关。”她轻声说,“现在你告诉我,我可能是霍家血脉。这一切太荒谬了。”
霍临川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五年前,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苏晚苦笑。
“问你什么?问霍家是否杀了我母亲?你会告诉我真相吗?”
“也许会。”霍临川语气罕见地柔和,“如果你信任我。”
“信任?”苏晚讽刺地笑了,“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冷酷无情的霍家继承人,怎么可能信任你?”
霍临川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苦笑。
“所以你宁愿相信江家的人,也不愿相信我。”
苏晚心头一震。
“你对江家似乎很了解。”
“比你想象的更了解。”霍临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你的针法,融合了江家的’追溯气脉’和霍家的’通灵开窍’。这种融合,只有特定血脉才能完成。”
苏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救过无数病人,也曾在师父指导下练习无数次针法。
“你在暗示什么?”
霍临川没有回答,而是取出那枚玉佩,放在她手心。
“自己感受。”
玉佩入手,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掌心蔓延。苏晚惊讶地发现,玉佩上的纹路似乎在她手中微微发光。
“这是……”
“霍家玉,认主人。”霍临川语气平静,“只有霍家血脉才会引起这种反应。”
苏晚手指颤抖,她想把玉佩还给霍临川,却发现自己舍不得松手。
“晚晚,你知道吗?”霍临川凝视着她,“这块玉佩,是霍家最高权力的象征,也是……信物。”
“信物?”苏晚疑惑地抬头,“它信什么?”
霍临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窗外。
“你继母最近动作频繁,不只是那场晚宴。”他突然转换话题,“她在接触一些危险人物。”
苏晚皱眉。
“你在转移话题。”
“不,我在提醒你。”霍临川转身面对她,“无论你的身世如何,现在你都是霍家的一员。谭美玲的威胁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迷雾而消失。”
苏晚沉默片刻,将玉佩还给霍临川。
“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会查清母亲的死因。”她抬头,目光坚定,“即使对手是霍家。”
霍临川接过玉佩,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掌心。
“明天,回春阁。”他重复道,“一切答案都在那里。”
苏晚转身走向门口,却在门前停下。
“霍临川,如果我真是霍家血脉,那我们的婚姻……”
霍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温度。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苏晚没有回头,推门离去。
月光依旧如水,洒在空荡的走廊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通向一个未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