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豪门总裁小说,那么《极光与囚笼》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上杉绘梨衣吖”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贺枭时晚吟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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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枭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剖析着时晚吟平静面容下的每一丝细微波动。见她主动提出妥协,却又附加了探望母亲的条件,这确实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在绝境中寻找突破口,将看似被动的局面转化为潜在的主动。
“可以。”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允许,而是“陪我一起去”。他依旧牢牢掌控着主导权,不会给她任何单独行动、与外界建立不受监控联系的机会。
时晚吟对此并不意外。她甚至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补充:“我要单独和母亲待一会儿。”
贺枭挑眉,未置可否,转而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时晚吟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商榷的急切,尽管她表面上依旧平静。她需要尽快确认母亲的状况,也需要在那熟悉的环境里,重新校准自己被贺枭搅乱的心绪和摇摇欲坠的决心。
贺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眼中读出更深层的意图。最终,他点了点头:“好。一小时后出发。”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时晚吟独自站在满室晨光中,心绪却如同窗外被风吹动的山林,起伏不定。
一小时后,一辆低调但性能卓越的黑色迈巴赫驶出了蓝山庄园。时晚吟和贺枭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礼貌而疏远的距离。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城市的气息逐渐取代了山林的清新。
车内一片沉寂。贺枭在处理着平板电脑上的文件,似乎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对身旁的时晚吟漠不关心。但时晚吟知道,他眼角的余光,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警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
她亦沉默着,目光投向窗外,看着熟悉的街道掠过,心中五味杂陈。这次“出行”,与她以往任何一次逃离都不同。这不是自由,而是在严密监视下的、短暂放风的囚徒。
车子最终驶入城西一家顶级的私人疗养院。这里环境清幽,安保严密,医疗条件更是顶尖,是时晚吟父亲倾尽所有为成为植物人的妻子维持的最后体面。
车停稳,立刻有穿着白大褂的院方负责人迎了上来,态度恭敬,显然贺枭早已打点好一切。
“贺总,时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随我来。”负责人引领着他们,穿过安静得只剩下仪器细微滴答声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时晚吟的心,随着一步步靠近母亲的病房,而越揪越紧。无论她在外面如何翻云覆雨,如何扮演各种角色,回到这里,她永远是那个渴望母亲苏醒、渴望一丝温暖的孩子。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宽大整洁的房间,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柔和地洒在病床上。一位面容苍白却依旧能看出昔日清丽轮廓的妇人,静静地躺在那里,鼻息间靠着仪器辅助呼吸,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悠长的沉睡。
时晚吟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了。每一次见到母亲这个样子,她的心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当。
贺枭停在门外,没有进去。他对着负责人微微颔首,负责人会意,安静地退到一旁等候。
“我在外面。”贺枭对时晚吟说,声音比在车上时,似乎低沉柔和了些许。
时晚吟没有回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病房。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暂时隔绝了贺枭那无处不在的注视。
她一步步走到床边,缓缓坐下,轻轻握住了母亲微凉而瘦削的手。那熟悉的、属于母亲的微弱温度,让她一直强撑的冷静外壳,出现了一丝裂痕。
“妈……”她低唤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将额头轻轻抵在母亲的手背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像是汲取着支撑下去的力量。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运行声。时晚吟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没有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诉说自己的近况,无论是光鲜的还是狼狈的。这一次,她只是沉默地依偎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解,又像是在等待某种神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忽然,她感觉到母亲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
时晚吟猛地抬起头,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她紧紧盯着母亲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那是自己的幻觉。
没有动静。母亲依旧安静地沉睡着。
巨大的失望如同冰水浇下。是了,医生早就说过,母亲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就在她眼神黯淡下去,准备再次低下头时,她清晰地看到,母亲闭合的眼睑之下,眼球似乎极其快速地转动了几下!紧接着,那枯瘦的手指,又一次地,比刚才更明显地,蜷缩了一下,甚至轻轻勾住了她的手指!
这不是幻觉!
时晚吟的呼吸瞬间窒住!她猛地站起身,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医生!医生!”
几乎是同时,病房门被推开,贺枭和负责人一起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贺枭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时晚吟苍白的脸上。
“我妈……我妈她刚才动了!她的手动了!眼睛也在动!”时晚吟语无伦次,指着病床,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混合着狂喜和希望的光芒。
负责人和随后赶来的医生护士立刻上前,对病人进行检查。
贺枭站在时晚吟身边,看着她因激动而微微发抖的肩膀,伸出手,似乎想扶住她,但最终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力道沉稳。
“别急,让医生检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时晚吟此刻全部的心神都系在母亲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罕见的、近乎温柔的举动。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医生的表情带着谨慎的乐观:“时太太的脑电波活动确实比之前活跃了一些,刚才的肢体反应也是真实存在的。这是非常好的迹象,说明病人的意识层面可能正在发生某些积极的变化。但……这并不代表立刻会苏醒,还需要持续观察。”
虽然医生没有给出确切的保证,但这已经是这么多年来,时晚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一簇火苗,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漫无边际的绝望。
她激动地捂住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贺枭看着她的泪水,搭在她肩头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他示意医生和负责人先出去。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和沉睡的时母。
时晚吟沉浸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没有注意到贺枭看着病床上时母时,那深沉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关切,有审视,甚至……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凝重。
“太好了……妈,你听到了吗?你要加油……”时晚吟重新坐回床边,握着母亲的手,低声喃喃,脸上带着泪,却绽放着真实而动人的笑容。
这笑容,不同于她平日里那种完美却疏离的假笑,也不同于她愤怒或嘲讽时的冷笑,而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希望。
贺枭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在母亲面前流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脆弱与依赖,黑眸深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然融化,又似乎在更加坚固。
这次探望,因为母亲这意外的反应,而蒙上了一层不同于预期的色彩。
对于时晚吟而言,这仿佛是黑暗囚途中的一束微光,让她重新燃起了某种信念——也许,命运并非完全不可抗争。
而对于贺枭……
他看着她因希望而亮起的眼眸,心中那个用钢铁铸就的囚笼,似乎也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缝隙。
母亲的“回应”,在这场精心计算的博弈中,投下了一颗无法预估的变数石子。
回程的车里,气氛依旧沉默,却与来时截然不同。
时晚吟望着窗外,眼神不再是一片冰冷的决绝,而是带着思索,带着重新燃起的盘算。母亲的反应是真实的吗?如果是,这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契机?
而贺枭,依旧在处理文件,但指尖在平板屏幕上滑动的速度,似乎比来时慢了些许。
他也在思考。
思考病床上那个看似沉睡的女人,那细微动作背后可能蕴含的意义。
思考身旁这个看似屈服,眼底却重新燃起火焰的女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只是棋盘上的棋子,似乎因为一缕来自沉睡世界的微风,而开始悄然移动。
囚笼依旧坚固,但笼中鸟的羽翼,似乎因为这一线希望,而重新充满了挣脱的力量。而看守着囚笼的猎手,他的心境,似乎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中,发生着微妙而深刻的改变。
回程的路,仿佛比去时,更加漫长而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