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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她惊魂未定、泪痕交错却依旧美丽的脸庞。他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无比温柔、足以融化世间所有寒冰的弧度,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敲进她的心里:

“简同学,”他唤着她学生时代最常用的称呼,目光灼灼,“到时间了。”

到时间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是独属于他们的甜蜜密码。

是“到吃饭的时间了”他会准时出现在她教室门口,手里拎着她爱吃的零食。

是“到放学的时间了”他会推着单车,陪她走过夕阳笼罩的林荫道。

是“到亲亲的时间了”在无人的角落,他会霸道又温柔地索吻。

更是“到你嫁我娶的时间了”!

这暗号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简忆情感的闸门!巨大的惊喜、难以置信的幸福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将她淹没!泪水决堤般涌出,她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拼命地点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沈孟毅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少年般的狡黠和坏意,却又盛满了全世界的深情,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车厢,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双脚落地的瞬间,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简忆这才惊觉,在花海的边缘,在那些精心布置的花丛后面,竟然站满了他们所有的亲朋好友!每个人都盛装出席,脸上洋溢着真诚而热烈的笑容和祝福!就连肉松也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摇着尾巴。

沈孟毅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微微的汗湿,这个在火场中面对滔天烈焰都面不改色、冷静指挥的硬汉,此刻竟然紧张得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专注地锁着她,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忆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限的缱绻,“你愿意嫁给我吗?”

简忆早已泣不成声,只能用力地、拼命地点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他看着她哭花的小脸,嘴角的坏笑更深了,带着一种“奸计得逞”的得意,却又无比郑重地开口:“忆忆,现在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做。”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而且,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

简忆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声音哽咽:“什……什么?”

沈孟毅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全部的深情,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做我老婆。” “嫁给我。” 他的眼神如同最璀璨的星辰,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和诱惑,“嫁给我,我让你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幸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更深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补充道:“而且,我还买一赠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脚边西装革履的肉松,又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无尽的爱意和期待,“……赠三也有可能呦!”

那一刻,所有的幸运、所有的巧合、所有的精心策划,都汇聚成了最汹涌的幸福洪流,将她彻底吞没,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蹭着眼泪鼻涕,哭得像个孩子。

很奇怪,她和沈孟毅之间,似乎从不需要冗长的铺垫和小心翼翼的假设。她笃定他一定会娶她,如同他坚信她非他不嫁。这种默契,早已融入了血脉,成为了呼吸般自然的存在。

那天,在回去的路上,被巨大幸福冲得晕乎乎的简忆,看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沈孟毅忽然在路边一个彩票售卖点停下,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张彩票。

他晃着那张小小的纸片,笑得像个大男孩,对她说:“忆忆,如果这张中了,三千万,全归你!”

简忆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故意问:“那要是没中呢?”

沈孟毅一脸坦然,眼神却深邃如海,凝视着她,无比认真地说:“那说明……娶你,已经花光了我这辈子全部的运气。” 那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

简忆的心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和感动填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轻声说:“沈孟毅,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特别不好,原来……是老天爷把我所有的好运气都攒起来了,就为了遇见你啊!”

“那必须啊!”沈孟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可是攒了整整十八年的运气才遇到我,所以……”他故意板起脸,眼神却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希望你好好珍惜我,知道吗?”

简忆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倾身过去,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郑重而温柔的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誓言:“沈孟毅,我会的….我会用我攒了十八年的所有运气,好好珍惜你。”

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悲壮的火红。回忆中那甜蜜的誓言…“我会的”言犹在耳,清晰得如同昨日。

可眼前,只有冰冷的山风和手中调色板上凝固的颜料。

故人……早已不在…

简忆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收拾好画板,背起那份沉重,一步一步,朝着那灯火通明的民宿挪去。每一步都踩在回忆的碎片上,鲜血淋漓。

走近民宿大门时,昏黄的灯光下,门口伫立着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一点猩红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中明灭不定,熟悉的尼古丁味道随着夜风飘了过来,钻入她的鼻腔。

简忆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停下了脚步。

沈孟毅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地偏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

简忆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竟然……竟然从他那双深邃的、此刻沾染了些许夜露般微凉的眼眸里,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慌乱!那慌乱一闪即逝,快得如同错觉,却无比真实!

下一秒,沈孟毅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迅疾,将指间那半截香烟狠狠摁灭在旁边的石柱上!猩红的火星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随即,他那只刚刚捻灭烟头的手,极其不自然地抬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这个因为抽烟被抓包后下意识摸后脑勺的动作……

像极了! 像极了每次沈孟毅偷偷抽烟被她发现时,那副心虚又带着点讨好的样子!

简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用尽了全身十二分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态地冲过去抓住他质问!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提醒她保持最后的体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夜风穿过两人之间狭窄的距离,带着山间的凉意和未散的烟味。

就在简忆强迫自己迈开沉重的步伐,准备与他擦肩而过,逃回那个暂时安全的房间时……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奇异复杂情绪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侧响起,清晰地钻入她的耳膜:

“简忆”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那个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无比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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