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林薇坐在崭新的总监办公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面前摆放着两份文件——
一份是江辰秘书刚送来的特别授权书,
另一份是自己准备的江辰入股家里车厂的投资合同。
授权书的条款比她昨晚提出的还要宽松:
她不仅有权调阅公司所有高管的通讯记录和财务流水,甚至可以直接调用内部审计部门的资源。江辰的签名龙飞凤舞地落在最后一页,墨迹还未完全干透。
“拿人钱财,替人卖命。林薇啊林薇,你这下是彻底签了卖身契了。”林薇望着第二份合同自嘲道。
林薇拿起内线电话:“小李,麻烦你把最近三年所有与长风资本往来的合同副本送过来。包括已经终止的。”
半小时后,两个厚厚的文件箱被推进办公室。
林薇泡了杯黑咖啡,开始逐页翻阅。
阳光渐渐爬满整个房间,纸页翻动的声音规律而急促。
中午十二点,她在第三十七份合同附件中发现异常——一笔五千万的“市场推广费”,收款方是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注册代理人,恰好是长风资本控股的离岸机构。
林薇准备立即拨通内线让他们解释一下2021年11月支付给星海国际的五千万推广费具体用途。刚接通,林薇便挂断了:“这么做,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是先跟江辰汇报请示后再问责。”
林薇想到梳理好思绪后,继续核对账目。
晚8点,林薇的运动闹钟铃响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主动”加班了。
“哪怕是跳槽到这儿,也是改不了加班当牛马的命。”林薇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抿了口水打算离开。
敲门声响起。
江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份咖啡。
“江总,您也加班?”林薇突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可悲了。
“进展如何?”江辰问,说着给林薇一杯咖啡。
见江辰询问,林薇正襟危坐,放下咖啡便进入汇报状态:“三年间,类似的可疑资金往来至少十亿。李总一个人就审批了其中六亿。”
江辰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还只是明账。”林薇抽出另一份文件,“更隐蔽的是通过虚假业务转移资金。星耀旗下三家子公司与长风关联企业签订的所谓’战略合作’,实际都是空壳交易。”
“看来你不光懂设计和法律,还懂财务?”江辰将咖啡推到她面前:“董事会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全力配合你的调查。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李总今天请假了,说是身体不适。”
林薇冷笑:“是心里有鬼吧。”
“或许。”江辰凝视着她,“但你要小心。这些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包括杀人灭口吗?”林薇突然问道。
办公室空气骤然凝固。
江辰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收紧:“为什么这么问?”
“我查了李总的行程记录。”林薇打开电脑,“过去半年他去了三次瑞士,每次都和赵明远同一天抵达。而赵明远…”她调出一份海外报道,“与多起商业罪案有关,三年前他的一个商业伙伴在瑞士滑雪时意外坠崖。”
江辰的脸色沉下来。
窗外传来闷雷声,暴雨即将来临。
江辰走到窗前,背影显得格外凝重:“赵明远是我父亲的老友。”
“十年前那场校友聚会,是他介绍我认识的第一任女友。”江辰转身,眼中带着罕见的痛楚,“那女孩后来被发现是长风资本派来的商业间谍。”
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在室内投下摇曳的水影。林薇沉默地等待下文。
“我父亲签下那份合约,不仅是因为把柄被握。”江辰的声音低沉下来,“更因为赵明远用我的安全威胁他。那时我刚出国留学,人生地不熟…”
江辰苦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耻辱。”
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