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在车间里待不下去了。
易中海那张老脸，整天拉得像驴脸。
上午，他一个件又锉废了，易中海当着全车间的面，把图纸摔在他脸上：
“一天到晚不长进！”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收了你！”
贾东旭捂着脸，屈辱感比脸上的伤更疼。
下班铃一响，他工具一扔，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他得找人，这口气不出，他要憋死。
中院南房，一股子跌打酒和潮霉的味儿直冲鼻子。
傻柱半躺在床上，腰上缠着绷带，旁边放着半瓶二锅头和一碟花生米。
他脸色蜡黄，哪还有半点“战神”的威风。
“柱子哥。”
贾东旭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
傻柱哼了一声，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东旭，你脸怎么又肿了？”
“又让人给削了？”
“别提了。”
贾东旭咬牙切齿，
“都是林向阳那孙子闹的！”
提到林向阳，傻柱眼珠子都红了。
他这几天连食堂的活都干不了，外快更是别想，日子过得紧巴巴。
“这仇，必须报！”
贾东旭“啪”地一拍桌子。
“报？”
“怎么报？”
傻柱没好气道，
“你打得过他？”
“我这号称‘战神’的，让人家两下就撂倒了，还废了……”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裆部，脸色更难看了。
“咱们不行，不是还有人嘛。”
贾东旭压低声音，
“走，去后院叫刘光齐，前院叫阎解成。”
傻柱犹豫了一下。
上次四个人去，被打得像四条落水狗，太丢人了。
“去不去？”
“不去我自个儿去！”
贾东旭激将道。
“去！”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后院，刘家。
刘光齐正蹲在门口抽烟，他这两天被刘海中骂得狗血淋头。
说他给老刘家丢人现眼，连个病秧子都打不过。
“光齐，走，喝酒去。”
贾东旭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前院，阎家。
阎解成刚帮家里劈完柴，累得满头大汗。
阎埠贵背着手在旁边监督，嘴里还念叨着：
“慢点，别把劈柴墩子砍坏了。”
“解成！”
贾东旭喊了一声。
阎埠贵警惕地看了过来：
“干什么？”
“又想带坏我家老大？”
“三大爷，我们找解成商量点正事。”
阎解成一听“正事”，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去不去！”
“上次我回家，我爸扣了我三天的窝头！”
“还说我把衣服弄脏了，肥皂钱都不给我报！”
贾东旭愣了。
这阎老抠，算计到儿子头上了。
“解成，这次不一样。”
贾东旭诱惑道，
“事成之后，柱子哥请你吃炒花生米，管够！”
阎解成咽了口唾沫。
炒花生米……
“真的？”
“我傻柱说话算话！”
阎解成这才拍拍手上的灰：
“成，走着。”
四个人聚在傻柱那间屋子里。
“说吧，咋办？”
刘光齐闷声道，
“明着来肯定不行，那小子邪门，手黑。”
“咱们来阴的。”
贾东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林向阳不是能打吗？”
“咱们让他身败名裂！”
阎解成警惕地问：
“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屋子里沉默了。
打又打不过，阴又不敢阴太狠。
阎解成抠着花生米皮，突然说：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脏手，还能让林向阳倒霉。”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许大茂。”
阎解成吐出三个字。
傻柱一听这名字就来劲了：
“对啊！”
“许大茂那孙子最坏了！”
“咱们把他拉下水！”
“不是拉他下水。”
阎解成精光毕现，
“咱们‘借’点东西，栽赃给林向阳。”
“借啥？”
“许大茂家那只老母鸡。”
阎解成说，
“那鸡天天在后院叫唤，烦人。”
“许大茂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咱们把鸡偷了，杀了，毛和骨头扔到林向阳家窗户根儿底下。”
“再让许大茂发现……”
“高！实在是高！”
贾东旭拍案叫绝，
“许大茂那睚眦必报的性子，非得跟林向阳拼命不可！”
“到时候，林向阳百口莫辩，偷鸡贼的名声坐实了，看他怎么在院里混！”
傻柱也笑了，这主意太损了。
既收拾了林向阳，又恶心了许大茂，一箭双雕。
“干了！”
夜深人静。
四个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今晚下乡放电影去了，家里没人。
“柱子哥，你身手好，你上。”
贾东旭推了推傻柱。
傻柱腰还疼着，但这种事他当仁不让。
他翻墙进了院子，直奔鸡窝。
那老母鸡警觉得很，“咯咯哒”地叫了起来。
“快点！”
外面的贾东旭急得冒汗。
傻柱一把捂住鸡头，干净利落地拧断了鸡脖子。
得手了！
四人回到中院，在傻柱家后厨，飞快地拔毛、开膛破肚。
“这鸡真肥。”
阎解成看着鸡肉，直咽口水。
“别动！”
傻柱瞪了他一眼，
“这是证物！”
他们把鸡毛和内脏用个破布包好，准备待会儿去“栽赃”。
至于鸡肉，当然是他们自己分了。
“走，去前院。”
贾东旭兴奋得脸都红了。
他们没注意到，门缝外，一个身影悄然离去。
……
秦淮茹回到家，心还在狂跳。
她起夜上厕所，正好听到傻柱屋里有动静，趴门缝一听，就听到了他们的毒计。
偷许大茂的鸡，栽赃林向阳。
她怕极了。
林向阳现在是她的靠山，是棒梗的饭票。
林向阳要是倒了，她又得回到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更惨，因为林向阳知道她的秘密。
她必须去告诉他。
可是，现在去，万一被贾东旭发现……
秦淮茹急得团团转。
她咬咬牙，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前院，林向阳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正在空间里摆弄那一分黑土地，研究怎么种点蔬菜。
“笃笃笃。”
“谁？”
“向阳……是我。”
林向阳开门，见秦淮茹一脸惊慌，披头散发。
“怎么了？”
“贾东旭又打你了？”
“不是……”
秦淮茹闪身进屋。
“他们……他们要害你！”
“谁？”
“怎么害？”
林向阳倒了杯水给她。
秦淮茹把偷鸡栽赃的事和盘托出。
林向阳听完，非但没慌，反而笑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