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每天醒来,都忘记昨天发生了什么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双男主小说,作者无端锦瑟觅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小说的主角霍屿许知言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总字数达到176476字,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本精彩的小说!
每天醒来,都忘记昨天发生了什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技术队的灯光冷白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要把所有隐藏的细节都从物件里逼出来。霍屿站在巨大的观察玻璃外,看着里面穿着白大褂、如同精密仪器般操作的技术人员。那页从许知言笔记上取下的纸张,在多波段光源下,仿佛一片被剥离的皮肤,那个扭曲的铅笔符号,如同皮下的瘀青,清晰地显现出来。
技术队负责人老李推门出来,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发现线索后的亢奋交织的复杂神色。他摘下手套,用力揉了揉眉心。
“霍队,有新发现,但情况更复杂了。”老李的声音沙哑,“那个符号,书写时间确实和周围笔记内容非常接近,几乎同步。使用的H铅笔,市面上很常见。关键在于,我们在符号所在纸张的纤维缝隙里,除了那两枚模糊的陌生指纹外,还提取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特殊矿物颜料颗粒,以及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蚕丝蛋白残留。”
“矿物颜料?蚕丝蛋白?”霍屿眉头紧锁,这和预想的不一样。
“对。颜料成分初步分析,含有朱砂、石青和微量金粉,这种搭配和工艺,很像古代高级织物,比如……刺绣或者缂丝上使用的颜料。”老李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特别是那种蚕丝蛋白,质地非常古老,与现代的桑蚕丝有细微差别。”
霍屿的心脏猛地一跳。三年前美术馆失窃案中,就有几件极其珍贵的古代丝织品!
“你的意思是,书写这个符号的人,近期接触过类似的古代丝织品?或者……就是失窃的文物本身?”
“极有可能!”老李肯定地点头,“这是一种交叉污染。他在接触过那些东西后,没有彻底清理,就在许知言的笔记上留下了这个符号。这是个重大疏忽,或者说,他自信我们找不到他,所以没那么小心。”
幽灵终于留下了实质的痕迹!
“录音笔和电脑的取证呢?”
“确认是物理接触和非专业级的高明剪辑。电脑里没有木马,但我们在键盘缝隙里,找到了同样的、微量的矿物颜料颗粒!”
线索串起来了!潜入者,符号书写者,录音篡改者,以及接触过疑似失窃古代丝织品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画家”!
霍屿立刻转身,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刑侦支队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的咖啡因和紧张感几乎要实质化。他刚要开口让陈思瑶根据新线索调整对城东老工业区的搜查重点,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一个年轻警员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色煞白。
“霍队!不好了!刚……刚接到报案!城南‘流金岁月’私人会所,顶级VIP套房……出了命案!死者是……是林璎!那个跳《雀之灵》拿国际大奖的舞蹈家!”
又一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那个警员。
“现场……现场非常诡异!”警员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林璎她……她穿着演出服,死状……像某种邪教仪式!派出所的兄弟说,她身边放着一块……一块看起来就很古老的丝绸碎片,上面绣着一只怪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
丝绸碎片!怪鸟的眼睛!
霍屿的脑海中,三年前美术馆失窃文物清单上的名字瞬间闪过——“唐代蹙金绣孔雀纹残片”、“辽代迦楼罗金翅鸟纹锦残片”!
“画家”再次出手!第二个“祭品”!而且,又一次与失窃文物关联!
“具体位置?保护现场了吗?”霍屿的声音冷得像冰,强行压下心中的震动。
“保护了!顶楼,‘墨韵轩’套房!会所已经被我们暂时控制起来了!”
“思瑶!这里交给你,继续深挖矿物颜料和蚕丝蛋白的来源,缩小范围!马翔!”霍屿看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马翔,“你带一队人,按原有计划去城东,但要特别注意搜寻可能存放纺织品、或者有颜料使用痕迹的地点!其他人,跟我去城南!立刻!”
命令如山,整个刑侦支队瞬间高效地分流行动起来。尖锐的警笛声撕裂了城市的夜空,数辆警车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
……
许知言在家中坐立不安。
警方取走了他的笔记原件、录音笔和电脑主机,公寓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和满屋子的寂静。那种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因为失去了惯常的依赖(笔记和录音)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令人窒息。
他试图用备用笔记本电脑继续搜索那个神秘符号的线索,在各种专业的、非公开的艺术史论坛和数据库里翻找,动用自己全部的知识储备和直觉,但一无所获。那个符号像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毒刺,扎在他的认知里,却找不到任何现实的根源。
就在他几乎要被焦虑和无力感淹没时,书桌上的备用手机(主要用于接收工作邮件和陌生联系)突兀地响了起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一种强烈的预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录音键。
“您好,请问是许知言先生吗?”一个听起来很职业、略带焦急的女声传来。
“我是。您是哪位?”
“许先生您好,我是《艺术鉴赏》杂志的编辑,我姓王。我们之前约好今天上午十点,在‘流金岁月’会所的‘听雨阁’茶室,做一个关于古代丝织品,特别是唐代蹙金绣工艺修复的专访,您还记得吗?我们这边已经都准备好了,摄影师和灯光师也就位了,您看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呢?”
专访?《艺术鉴赏》杂志?流金岁月会所?古代丝金绣?
许知言飞快地翻开今天早上才刚刚开始记录的笔记本,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关于昨日被询问和发现符号的简要记录。他又查看了备用手机的通话记录和邮件,没有任何与这家杂志社或这个专访相关的预约信息!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
“王编辑,抱歉,我……我的记录里完全没有这次专访的安排。您能告诉我,我们是什么时候确认的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啊?怎么会?”对面的女编辑显得非常惊讶,“我们上周三就通过邮件确认了呀?我还给您发过详细的采访提纲,关于‘唐代丝绸纹样中的宗教隐喻’这个主题,您当时还回复说很感兴趣,讨论了一些细节呢!”
上周三?对他而言,上周是一片空白,是必须依靠笔记才能窥见一隅的迷雾。
“我……可能是我这边记录出了些问题。”许知言感到喉咙发干,“您能再把采访提纲和确认邮件转发到我邮箱吗?我需要核实一下。”
“好的好的,我马上发您!”编辑连忙答应。
挂断电话,许知言立刻打开邮箱,焦急地刷新着。几分钟后,一封来自《艺术鉴赏》编辑部的邮件躺在了收件箱里。发件时间显示是上周三下午。邮件内容详细,附带了采访提纲,主题确实是“唐代丝绸纹样中的宗教隐喻”,约定的时间、地点清清楚楚——今天上午十点,流金岁月会所,听雨阁。
他盯着屏幕,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这不是恶作剧。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预约,发生在他“遗忘”的时间里。
而“流金岁月会所”这个名字……他下意识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这个名字。
弹出的第一条实时新闻链接,标题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眼中——
【突发!著名舞蹈家林璎被发现死于“流金岁月”会所套房,现场疑点重重,警方已介入!】
许知言握着鼠标的手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又一起命案!就在那个他有着“遗忘的预约”的会所!舞蹈家林璎……他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一位极具天赋的艺术家。
“画家”!一定又是“画家”!
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画家”又一次,用这种精妙而恶毒的方式,将他的名字、他的行程,与一桩血腥的命案捆绑在了一起!那个所谓的专访,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为他精心准备的、无法辩驳的在场证明(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愤怒席卷了他。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霍屿的号码。
……
“流金岁月”会所顶层的“墨韵轩”套房外,警戒线已经拉起,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霍屿戴着鞋套、手套和口罩,走进了这个奢华却已成为屠宰场的空间。
即使是他这样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老刑警,眼前的景象也让他胃部一阵翻搅,瞳孔微微收缩。
舞蹈家林璎,穿着一身极其华丽、仿孔雀尾羽的蓝色演出服,躺在客厅中央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她的身体被摆弄成一个极其扭曲、却又带着诡异美感的姿势,仿佛孔雀濒死前的最后挣扎。她的脖颈上套着一根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金属丝,勒痕深可见骨,但法医初步判断,这并非即刻致命伤。
真正的死因,来自于她手腕和脚踝处那些精细而残忍的切割伤。伤口并不深,巧妙地避开了主要动脉,却足以让她在痛苦和失血中缓慢走向死亡。鲜血从伤口渗出,浸透了地毯,竟然隐隐形成了一个围绕着她身体的、抽象的、眼睛形状的图案!
而在她微微敞开的、被鲜血染红一小片的衣襟处,静静地放着一块巴掌大的古代丝绸刺绣碎片。色泽绚烂,以金线为主,夹杂彩丝,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充满异域风情的迦楼罗金翅鸟的眼睛!那只眼睛锐利、冰冷,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正对着入口的方向,仿佛在凝视每一个闯入者。
“霍队,”法医蹲在尸体旁,抬起头,脸色异常难看,“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勒痕是生前造成,伴有剧烈挣扎。但这些切割伤……手法非常专业,甚至可以说……带有一种仪式感。凶手对人体结构极其了解,而且,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像是在……完成一件作品。”
仪式感……作品……“画家”!
霍屿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块刺绣碎片。迦楼罗金翅鸟……三年前失窃的辽代锦残片!他果然又留下了标记!
“痕检情况?”霍屿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
痕检员走过来,摇了摇头:“凶手非常谨慎,戴了手套鞋套,现场被打扫过,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指纹和脚印。除了……”他指向靠近内侧的一个小茶几。
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其中一个品茗杯的边缘,清晰地留下了一枚完整的唇印和些许唾沫残留,旁边的杯垫上,也有一个清晰的水渍圈。
“这个杯子……”痕检员说,“我们提取了唇印和DNA,正在紧急比对。从位置和杯子的洁净度看,很可能是凶手停留时使用过的。”
凶手在这里喝过茶?如此从容?霍屿感到一股寒意。这不仅是挑衅,更是一种极度自信的炫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许知言。他走到套房外的走廊接通。
“霍警官!”许知言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慌,“我刚接到一个《艺术鉴赏》杂志编辑的电话,说我今天上午十点约了在‘流金岁月’会所的‘听雨阁’做专访!关于古代丝织品的!我完全没有这个记录!而且……而且那里是不是发生了命案?死者是林璎?”
霍屿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果然!“画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用许知言的专业领域作为诱饵,将他引向案发现场!
“你现在在哪里?”霍屿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在家。”许知言呼吸粗重,“霍警官,这又是一个陷阱,对不对?他又在用我的名义做事!那个编辑,那个专访,一定是‘画家’安排的!”
“我知道。”霍屿沉声道,“你待在原地,锁好门,我立刻派人……”
“不!”许知言罕见地、几乎是低吼着打断了他,“霍警官,我要过去!我必须去!我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个会所,那个‘听雨阁’,一定有线索!我不能永远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牵着鼻子走!”
霍屿沉默了。他能听到电话那头许知言粗重的呼吸声,能感受到那份几乎要冲破电话线的、混合着恐惧、愤怒和决绝的情绪。这个一直试图用秩序对抗混乱的男人,终于被逼到了墙角,爆发出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几秒钟的权衡,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可以。”霍屿最终做出了决定,语气斩钉截铁,“把那个编辑的联系方式和收到的邮件转发给我。我会派人去接你。但是许知言,你听清楚了,到了这里,你必须全程跟在我身边,绝对服从指挥,不能擅自行动,不能触碰任何东西!明白吗?”
“……明白!”许知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坚定。
挂断电话,霍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回套房,痕检员正好拿着刚出来的初步报告过来,脸色古怪。
“霍队,茶杯上的唇印和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是谁?”霍屿的心提了起来,他已经做好了听到那个名字的准备。
“是……许知言的。”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确切的答案,霍屿的心还是猛地向下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画家”不仅安排了预约,竟然还提前用许知言用过的杯子喝了茶?他是怎么做到的?是在许知言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取了他的DNA,还是……许知言真的在某个他“遗忘”的时间段里来过这里?
他看着套房内那具姿态诡异的尸体,看着那块冰冷凝视的刺绣碎片,再看看手机上许知言刚刚发来的编辑联系方式和新收到的预约邮件。
线索、陷阱、物证、嫁祸……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而许知言,就是网中央那只被粘住、不断挣扎的飞蛾。
“画家”……你究竟想从许知言身上得到什么?你又想通过这一场场血腥的“演出”,向我们展示什么?
霍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对身边的副手下令:“彻底搜查这个会所,特别是‘听雨阁’茶室!核查所有监控,排查所有工作人员和昨晚的客人名单!等许知言到了,带他来见我。”
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窗外,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心头的浓重迷雾。新的祭品已献上,指向许知言的锁链又多加了一条。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画家”,仿佛一个冷酷的戏剧导演,正期待着主角的登场。
许知言正在来的路上,霍屿知道,当这个遗忘者踏入这个案发现场的那一刻,真正的较量,才算是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在这真真假假的迷局中,保护好这把关键的“钥匙”,同时,揪出那个藏在幕后的、操控一切的黑暗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