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玄门诡事录:林氏》中的林夜梦瑶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悬疑灵异风格小说被快乐心星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快乐心星”大大已经写了301416字。
玄门诡事录:林氏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老槐潭的阴冷与戾气仿佛还粘附在骨缝里,带着水腥和怨毒的寒意,与四合院午后暖融的阳光形成了某种突兀的割裂感。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水鬼之战,已过去了一夜又半个白天。林夜靠在堂屋的躺椅上,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只曾被尸毒侵蚀青黑的手臂,此刻虽已恢复常态肤色,却依旧隐隐传来一阵阵经脉抽空的酸软和深入骨髓的虚乏。梦瑶以本命蛊强行拔毒,虽疗效神奇,但过程霸道,对他身体的透支亦是不小。经过一夜的休养和奶奶的汤药调理,他总算缓过了一口气,但距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
屋内很安静。徐炫坐在窗边的老梨木椅上,就着明亮的天光,静静翻阅着一本纸页泛黄、边角卷曲的古籍,指尖偶尔划过某段艰涩符文,会微微停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宋池则在院子里,虎虎生风地打着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动作刚猛凌厉,带着破空之声,周身淡金色的妖力随拳势流转,显然是在锤炼肉身,恢复连日恶战后的损耗,汗水浸湿了他的汗衫,勾勒出结实的肌肉轮廓。空明盘膝坐在廊下,双目微阖,手中缓缓捻动佛珠,唇齿微动,无声诵经,周身弥漫着平和而精纯的佛力,洗涤着院落中残留的些许阴霾与煞气。初三则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全神贯注地在一张新裁的黄符纸上勾勒着,朱砂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他小脸紧绷,额角见汗,似乎在尝试绘制一种更复杂的符箓。
梦瑶被奶奶苏清宇拉到了里屋说话,隐约能听到奶奶温和的询问和梦瑶带着滇南口音的、清脆悦耳的应答声。显然,奶奶对于故人之后,有着说不完的关切和好奇。
一种大战过后、疲惫却难得的宁静氛围,笼罩着这座老城深处的四合院。
就在这时,堂屋茶几上那台老式座机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声音尖锐而突兀,打破了这份宁静。
初三被吓得一哆嗦,笔下的符箓线条猛地一歪,整张符纸“噗”地一声无火自燃,瞬间化为一小撮黑灰。他懊恼地“啊呀”了一声,哭丧着脸看着石桌上的灰烬。
徐炫合上书,起身几步走到茶几旁,伸手接起了电话。“喂,您好,哪位?”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平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公事公办的简洁:“是林夜家吗?我找林夜或者苏奶奶。”
“我是徐炫。林夜正在休养,苏奶奶有事。您是陈阳组长?”徐炫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是我。”陈阳的语气缓和了些,“林夜的伤怎么样了?老槐潭那边…处理干净了?”
“伤势稳住了,还需调养。潭中邪祟已彻底清除,怨气散尽,后续首尾也按规矩处理妥当了。”徐炫言简意赅地汇报,措辞带着玄门中人与官方打交道的特定方式。
“好!太好了!辛苦你们了!”陈阳的声音明显透出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清河村飞僵,槐树村水鬼,两桩案子都凶险异常,你们接连处理干净,帮了我们大忙!我代表组里,再次感谢!”
“分内之事。”徐炫淡淡道。
“酬劳已经打到之前提供的账户了,两条案子一起结算,二十万,你们查收一下。”陈阳顿了顿,语气转为关切,“让林夜好好养伤,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或是辅助修炼的资源,可以列个单子给我,组里尽量想办法调配。他的潜力,上头很看好。”
“我会转告他。多谢。”徐炫应道。
“行,那就不多打扰了。有棘手案子再联系。”陈阳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徐炫放下电话,看向林夜:“是陈阳。款项二十万已到账。他让你安心养伤,资源方面有需要可以提。”
林夜点了点头,心中微动。二十万…距离爷爷信中那“存够一千万”的目标,又近了一小步。 钱财于他,不仅是安身立命之本,更是完成爷爷重托、支撑未来查明父母真相的基石。他默默记下这笔收入。
电话挂断后,院子又恢复了安静。林夜靠在椅背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屋内陈设,最后落在了靠墙那张老旧书桌的一角。那里,静静放着一本线装、厚实、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
封皮之上,七个苍劲古朴、力透纸背的烫金大字,在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玄门诡事录:林氏》
那是爷爷林云松留下的笔记。
自从爷爷接到那个紧急电话,携带玄铁重剑离家远行后,这本笔记就成了林夜最重要的精神寄托和知识源泉。以往翻看,总觉得其中内容晦涩艰深,字里行间仿佛蒙着一层薄雾,难以真正理解和记忆。尤其是关于气息、境界、诸多邪祟的详细描述,往往看得头晕眼花,只得其形,难悟其神。
但此刻,或许是经历了清河村飞僵的尸煞淬炼、槐树村水鬼的怨气冲击,又或许是梦瑶以蛊拔毒、破而后立带来的灵识增长,他忽然觉得,自己对这本笔记,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感应。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还有些虚软的身体,起身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本厚重的深褐色笔记。封皮是某种不知名的兽皮制成,触手冰凉而柔韧,带着岁月的沉淀感。
他缓缓翻开笔记。
“第一页(扉页),是两行苍劲古朴、力透纸背的墨字:
玄门诡事录:林氏
林云松 手札”
以往看到这行字,只觉得沉重。今日再看,却仿佛能感受到爷爷书写时凝聚的那份精气神,感受到一种责任与传承的重量,以及那份离家远行前无声的嘱托。
他继续翻页。
“卷一:气之本源”
开篇依旧是总纲:“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但这一次,林夜默念这段咒言时,竟隐隐觉得体内那新生的、精纯了不少的元气随之微微共鸣流转,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反应。
他凝神往下看。
“1. 生气:万物生灵之本,蕴藏于血肉魂魄,流转不息。阳间之气,主生发、滋养。修士纳天地灵气,炼化为本命元气,亦为生气之升华。然生气易受惊、恐、怒、哀等情志所伤,亦为邪祟所觊觎。”
这段描述,以往只觉得是概念。此刻,他却能清晰地回想起与飞僵、水鬼搏杀时,自身生气被尸毒、怨气侵蚀消磨的那种冰冷刺痛感,也能体会到运转《基础吐纳法》时,天地间稀薄灵气纳入体内转化为温热元气的细微过程。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接下来那段之前一直觉得最为模糊混沌的内容上。
“2. 地气:大地脉轮之息,厚德载物,蕴藏万千。其性沉凝,主滋养、承载、封藏。山川地脉皆有地气流转,福地洞天地气充沛清灵,阴煞绝地地气污浊沉滞。地气可分多种,如角木蛟之地气,蕴东方乙木生机,需以秘法于特定地脉节点采集,一年方得一道,极为珍稀,有固本培元、续接生机之奇效,然耗用极大,施术者易损元气…”
“地气…角木蛟之地气…一年方得一道…”
看到这几个字眼的瞬间,林夜脑海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一段深埋于童年记忆深处的、模糊而温暖的画面,猛地冲破迷雾,清晰地浮现眼前!
他恍惚记得,自己小时候似乎生过一场极其凶险的怪病,持续高烧不退,意识模糊,浑身时冷时热,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扎刺骨髓,又像被架在火上炙烤。许多郎中看了都摇头,连奶奶当时都急得束手无策,日夜守着他掉眼泪。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那无尽的痛苦和黑暗吞噬时,在一个闷热的夏夜,他迷迷糊糊中,感觉额头上传来一丝冰凉坚硬的触感。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到一条缝隙。昏黄的灯光下,文志东叔叔那张平时总带着爽朗笑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和关切。他用宽厚温暖的手掌,正将一枚冰凉的古铜币轻轻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那枚古铜币似乎有些年头了,边缘被摩挲得十分光滑,上面似乎刻着些看不太清的细密纹路,恍惚间好像有“0914”的字样。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温和厚重、充满生机的暖流,透过那枚古铜币,缓缓地、持续不断地注入他的额头,顺流而下,蔓延向四肢百骸。这股暖流所过之处,那肆虐的灼热和阴寒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退,难以忍受的痛苦渐渐平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和困意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像一棵干涸的小苗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自那之后,他的身体奇迹般地一天天好转,不仅怪病彻底痊愈,体质甚至比以前更结实、更健康了,也很少再生病。这些都是后来奶奶跟他说的。奶奶还说,文志东叔叔为了救他,动用了一道极其珍贵的“地气”,那是他耗费极大心血,辛苦一年才能收集到一道的宝物,对自身损耗极大,事后休养了许久。那枚古铜币更是文叔叔从不离身的心头宝,那晚守了他一夜。
原来…原来当年文志东叔叔用来救自己命的,竟然是如此珍稀的“角木蛟地气”!一年方能采集一道!而那股温暖厚重、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并彻底改善了自己体质的气息,就是地气!那枚古铜币,就是引导地气的媒介!
难怪文叔叔事后脸色那般苍白,休养了许久!他这是耗用了自身极大的元气和无比珍贵的积累,才救回了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愧疚之情涌上林夜心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枚刻着“0914”的古铜币的冰凉触感,以及其后涌入体内的、那股磅礴而温暖的生机。这份恩情,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底,也让他更深刻地理解了爷爷信中“成家立业”背后所蕴含的、与故人之间那份深厚情谊的重量。
爷爷的笔记,原来早已将答案记载于此。只是过去的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这些文字背后所蕴含的真实力量与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继续翻阅。
“卷二:妖邪鬼魅录”
这一卷的内容,似乎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以往许多朦胧不清、只有大致轮廓的描述,此刻变得细节丰满,甚至旁边还多出了一些爷爷用朱笔绘制的简易图谱和注解!
“魑:山中精怪,形如幼兽,善幻惑,喜食人精气。” 旁有朱笔绘一似狸非狸、眼冒红光的兽形。
“魅:老物成精,多附于古树、旧器,容貌艳丽,善蛊惑人心。” 旁绘一模糊女子面容,眉眼含情却透妖异。
“魍:水泽之怪,形如小儿,黑赤色,赤目,长耳,美发,好学人声以诱人。” 旁绘一形似侏儒、遍体鳞甲的怪物。
“魉:山川之精,独足反踵,假言似笑,好食亡者肝脑。” 旁绘一单脚跳躍、面容扭曲的鬼影。
“魈:山魈,独脚精怪,性凶残,力大,嗜血。” 旁绘一高大狰狞、利爪獠牙的阴影。
这“魑魅魍魉魈”五怪,以往只是五个模糊的名字,如今却有了具体的形态、习性、甚至应对的注意事项!林夜立刻回想起老槐潭那邪物,其气息中似乎就夹杂着一丝“魍”的诱骗与“魈”的凶戾!
接着是更为详细的煞祟分类:
“子母煞: 孕中横死,母子怨气纠缠而成。母护子,子噬生,怨毒极深,煞气相连,破一方需先断其怨念联结…” 旁边详细记载了辨别、应对、乃至超度之法,远比陈阳提供的资料详尽得多!林夜想起清河村那恐怖的一幕,心中了然。这让他对“查明父母死亡真相”的任务③,有了更具体的方向——任何涉及强大怨煞的事件,都可能隐藏着线索。
“童子煞: 童稚夭折,怨念纯净而执拗,多因特定器物或地点束缚,形成独特煞域,怨力集中,破解需寻其执念根源…” 这让他对煞气的形成有了更深理解。
再是鬼类:水鬼:成因:多为溺水身亡者,一口怨气不散,魂魄被困于溺毙之水域,无法超生,不入轮回。
形态:常维持溺亡时肿胀之相,周身湿冷,散发水腥腐气。肤现尸斑,指甲青黑,目多赤红或浑浊。力大,尤擅水下拖拽。
特性:极度畏懼干燥与炽阳。本能会寻找“替身”,将其拖入水中溺毙以求自身超脱,此为唯一解脱之法。常伴生“鬼蜮”,能扭曲周遭环境,制造幻象(如幻化财宝、呼救声),诱骗生人近水。
应对:寻常刀剑效果甚微。需以阳刚之气、真火、雷法破之。或以镇煞符、缚灵索等法器暂时禁锢。彻底化解需请僧道做法事,“送祟”或“拔度”,消散其怨气,助其往生。
而后是僵尸分类:
“跳僵: 白毛或黑毛初生,关节僵硬,跳跃前行,力大皮厚,畏光怕火,惧鸡鸣犬吠…”
“绿僵: 毛发转绿,行动稍缓,尸毒加剧,能吞吐尸煞瘴气,肌肤如革,寻常刀剑难伤…”
“毛僵: 分为黑毛、白毛。黑毛凶戾,铜皮铁骨,行动如风;白毛狡诈,能趋吉避凶,甚至懂得简单遁术。皆不惧凡火阳光,需以真火、雷法或特定法器克之…”
“飞僵: 毛僵吸纳海量日月精华或地煞阴气,蜕变而成。近乎金刚不坏,能低空飞掠,迅捷如电,口吐尸火,灵智渐开,操控煞气,为害极大!需以阵法困杀,或以绝对实力碾压…” 看到这里,林夜手臂那早已祛除的尸毒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铜甲教执事那冰冷的面孔和飞僵的恐怖威势历历在目。
在僵尸篇目的末尾,还有一行朱笔小字标注:“另有‘灾煞’、‘白虎煞’等,乃天地灾厄与兵煞之气所凝,非尸非鬼,更为诡异凶险,遇之需极度谨慎!” 这两个名字让林夜心中一凛,记了下来。
笔记的内容还在不断变得清晰,以往许多艰涩之处,此刻理解起来竟顺畅了不少。
他翻到“卷三:玄门宗派”,这一卷依旧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橄榄色光晕中,大部分字迹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龙虎山天师府”、“东北出马仙”、“巫术宗”、“滇南万蛊宗”、“西域佛门”、“中原阴阳家”等大宗派的名字,以及一些更小的流派称谓,但其核心传承、著名人物、势力范围等详细信息,依旧如同隔纱观花,看不真切。显然,这方面的见识,还需要更多的历练和接触。
“卷四:民间传承” 则清晰了不少。他很快找到了关于张九爷的记载:“抬棺匠一脉,传承古老,行走于阴阳边缘。善镇尸、破煞、风水厌胜之术。多以家族或师徒形式传承,规矩森严。代表人物:张九(张老九),北派抬棺魁首,宗师境,执掌‘镇魂棺’,性情…(后续字迹模糊)”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让林夜对那位脾气火爆却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老者有了更深的敬畏。
“卷五:修为境界”篇,关于“初级”境的描述也变得异常清晰:“初级境:纳气筑基,开辟丹田气海,元气初生,能绘制基础符箓,施展简易术法,初步感应阴阳二气。分初阶、中阶、高阶。初阶气感微弱,符箓成功率低;中阶元气可外放少许,支撑简单术法;高阶气海初成,元气运转自如,可尝试冲击圆满阶瓶颈。”
笔记关于“圆满阶”的记载略显模糊,似乎需要更高境界才能看清全貌,只有只言片语:“圆满阶:元气充盈,如雾满山林,运转圆融无碍,意到气到,乃筑基之极致,可为后续道途打下坚实根基…”
林夜甚至隐约看到在“圆满阶”的注释之后,还有一行更加晦涩、墨迹尤新的小字,似是爷爷后来补记:“然,圆满非终点。古之贤者云:欲破‘中级境’,需先入‘红尘阶’。万丈红尘,炼心锻性,方得见真我,以窥中级之门径。此阶玄妙,非力之增,乃道之悟也。”
林夜对照自身,此刻他体内元气虽因拔毒而虚乏,但精纯度与总量,无疑已稳稳站在了初级高阶的门槛上!只要加以稳固和积累,突破至圆满阶指日可待!而只有渡过那传说中的“红尘阶”历练,才能真正叩开中级境的大门!实力的提升,是完成所有任务的基础!
合上笔记,林夜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明悟与兴奋的光芒。这次重创与恢复,竟意外地提升了他的灵觉和理解力,仿佛擦亮了一块蒙尘的琉璃,让他终于能更清晰地窥见爷爷留下的这座知识宝库的一角。距离完成爷爷的嘱托,似乎又近了一步。
窗外,日头渐渐西斜,天色染上了一抹暖橘。
“咕噜噜……” 不知谁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宋池收了拳势,抹了把汗,嚷嚷道:“哎呀!饿死俺了!打了一架又练了半天拳,前胸贴后背了!奶奶!有啥吃的没?”
奶奶苏清宇和梦瑶正好从里屋出来,听到宋池的嚷嚷,奶奶笑道:“就知道你们该饿了。厨房有早上熬的粥和馒头,我去热热?”
徐炫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伤势初愈需要补充体力的林夜、消耗巨大的宋池、还在长身体的初三、好奇城市生活的梦瑶,以及忙碌了一天略显疲惫的奶奶。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随即开口道“苏奶奶,您别忙了。大家伤势初愈,需要补充些……能量。粥和馒头恐怕不够。而且,您也累了一天。”
他微微蹙眉,仿佛光是想象接下来的环境就让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继续说道“巷口刘哥那儿……虽然环境简陋,但食材还算新鲜,炒菜、粥品都做得快,选择也多。我们可以找张干净些的桌子,点些清淡的菜和滋补的汤粥。”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尤其是宋池,眼睛放光:“刘哥家的烤串一绝!炒方便面也香!”
林夜也感觉腹中饥饿,点了点头。初三更是偷偷咽了口口水。
奶奶见状,便笑道:“也好,那你们年轻人去吧,我老婆子在家看家。夜儿,身上钱够吗?”说着就要去拿钱。
林夜连忙拦住:“奶奶,陈阳刚打了款,够的。” 他心中默念:这二十万,是存够一千万路上的又一块砖石。
一行五人,加上新来的梦瑶,便浩浩荡荡又略显狼狈地出了门,走向巷口。
此时华灯初上,老城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刘哥大排档就在巷口拐角,支着几个简单的塑料棚子和折叠桌椅,却已是人声鼎沸。炒菜的镬气、烤肉的焦香、啤酒的麦芽味、还有食客们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鲜活而喧闹的市井烟火气,与日间经历的诡谲阴森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
“哎哟!小林来啦!哟呵,这几位是…朋友?快坐快坐!”老板刘哥是个围着油腻围裙的中年汉子,嗓门洪亮,热情地招呼着,看到几人身上的绷带和略显苍白的脸色,也只是愣了一下,便熟练地擦桌子搬凳子。
宋池迫不及待地喊道:“刘哥!先来二十个肉串!一大份炒方便面!”
梦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热闹的环境,皱了皱小鼻子,似乎在分辨空气中各种复杂的味道,闻言笑道:“俗呀!闻着好香!那个烤的肉串,给我也来五串尝尝!”
刘哥笑着应下,目光看向看起来最像“买单的”徐炫。
徐炫沉吟了一下,仿佛在脑中快速过滤掉所有不洁的选项。他没有用手去指菜单,而是直接清晰地报出菜名“麻烦您,一份皮蛋瘦肉粥,一碟清炒时蔬,一份炒河粉,不要放太多油。再给他(指向初三)一瓶汽水,要没开封的。我和林夜……来两瓶啤酒,牌子无所谓,瓶子干净就行。”他点的都是相对“安全”的菜品。
刘哥记下,又确认了一下:“好嘞!几位稍等,马上就好!”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转身去忙了。
这时,徐炫才从口袋内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垫着手指,将那份油腻的菜单轻轻推到桌子中央(保持距离),语气平淡地对其他人说:“你们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做完这个动作,他下意识地将碰过菜单的手指在另一块干净的手帕上轻轻擦拭了一下。
点的东西很快陆续上来。热气腾腾的炒河粉油光锃亮,镬气十足;皮蛋粥熬得粘稠喷香;小炒青菜碧绿清脆;烤串焦香四溢,撒着孜然辣椒面,滋滋冒油。
宋池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肉串,烫得直吹气,一口咬下,满足地眯起眼睛:“嗷!香!得劲儿!” 他风卷残云般消灭着食物。
徐炫则慢条斯理地用开水烫洗着碗筷,然后夹了一筷子青菜,吃得斯文。
空明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只要了一碗白粥,配着一碟咸菜,安静食用。
初三小心翼翼地吹着汽水,小口吃着炒河粉,眼睛却不时瞟向宋池面前的烤串。
林夜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感受着那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爽,胸中的郁结似乎也随着这烟火气消散了不少。他夹起一筷子河粉,味道普通,却有一种踏实的生活感。这平凡的人间烟火,正是爷爷希望他守护的,也是他未来想要安身立命的地方。
梦瑶学著宋池的样子,拿起一根肉串,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被烫得吐了吐舌头,随即眼睛一亮:“哇!好香!和我们在山里烤的味道不一样!这个调料好特别!”她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介意环境的简陋。
几人边吃边聊,话题渐渐从白天的惊险转向了日常。徐炫和空明讨论着佛经与道藏中的某个观点;宋池吹嘘着自己当年在山上跟着师傅闯祸的经历;初三小声请教着林夜某个符箓的细节;梦瑶则好奇地问着各种关于城市的问题。林夜看着梦瑶灵动的侧脸,在灯火映照下格外明媚,心中忽然掠过一丝爷爷信中“成家立业”的字眼,随即又被他压下,专注于眼前的交谈。
林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奇特的暖流。这些来自天南海北、传承各异的同伴,因缘际会聚集在一起,经历生死,此刻却能在这喧闹的市井街头,如同普通人一般吃饭聊天。
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平凡而真实的人间烟火。
夜色渐深,大排档的灯火愈发温暖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