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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澈揣着颗滚烫的心从偏殿出来时,檐角的风铃还在叮咚作响。昨夜凌寒渊那句“寒玉宫的人”像团火,在他胸口烧了整夜,连给炭盆添火时都忍不住傻笑,被阿竹吐槽“怕是烧糊涂了”。

“笑什么呢?脸都快笑僵了。”阿竹蹲在门槛上削木片,见他端着药碗晃悠,伸手拍了他一下,“快给仙尊送药去,再磨蹭该凉了。”

林澈这才回神,端着药碗往主殿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焦糖香,探头一看,是杂役处的老张在做糖画——用融化的麦芽糖在青石板上画花鸟,哄路过的小道童玩。

林澈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回柴房,翻出个巴掌大的木模具:“阿竹,你看这个!”

模具是片狐狸形状,边缘已经磨得光滑,是原主小时候捡的。阿竹凑过来看:“这不是你说的那个……林砚的模具?”

林澈指尖摩挲着模具上的刻痕,嗯了一声。书里提过,林砚是凌寒渊早逝的师弟,最擅长画狐狸糖画,可惜命薄,没等修为大成就在秘境里没了。他总觉得,凌寒渊对自己不一样,多少带着林砚的影子,可昨夜那句维护,又分明是对着“林澈”说的。

“你拿这个干嘛?”阿竹挠头,“难不成想做糖画?”

林澈点头,眼睛发亮:“我听说吃甜的心情好,仙尊总皱着眉,给他画个狐狸试试?”

阿竹撇嘴:“他那样的人,能吃这凡间玩意儿?别到时候又说你俗气。”话虽这么说,却起身往厨房跑,“等着,我去偷点麦芽糖!”

林澈笑着追上去,两人在厨房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捏出个歪歪扭扭的狐狸糖画。糖霜裹得太厚,狐狸尾巴都黏成了一团,林澈却看得满意,用竹签串起来,小心翼翼地往主殿去。

凌寒渊正在看卷宗,见他进来,抬眼瞥了下他手里的东西:“拿的什么?”

“糖画,”林澈把糖画递过去,手心冒汗,“画的狐狸,吃甜的心情好。”

凌寒渊的目光落在糖画上,又扫过他手里的模具——那狐狸的轮廓,像极了林砚当年画的样子。他指尖微颤,喉结滚动了下,没像往常一样斥“俗气”,反而伸手接了过来。

林澈眼睛瞪得溜圆,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凌寒渊捏着竹签转了转,糖画的甜香漫开来,混着他身上的冷香,竟不觉得违和。他想起很多年前,林砚也是这样,举着歪扭的狐狸糖画追在他身后,喊着“师兄,尝尝嘛”,阳光落在少年发梢,比糖画还暖。

可眼前的糖画,比林砚的更笨拙,却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热乎气,像递暖手炉时的莽撞,挡剑气时的傻气,都和那个小心翼翼讨他欢心的师弟截然不同。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笨拙,比精致的模仿更让人上心。

“下次画大点。”凌寒渊突然开口,嘴角微微扬了下,弧度浅得像水面的涟漪,却真实存在——那是林澈头回见他笑,三百年冰封似的脸,竟在糖香里融出几分暖意。

林澈看得愣住,手里的药碗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雪团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毛茸茸的身子一蹿,精准地叼住糖画往林澈手里塞,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像是在说“他不吃给我”。

林澈被它逗笑,刚想把糖画掰一半给它,就见凌寒渊屈指弹了弹雪团的脑袋:“没规矩。”语气里却没半分怒意,反而把糖画往林澈面前递了递,“给你。”

林澈愣了愣,接过来,雪团立刻扑上来抢,一人一狐闹作一团,把桌上的卷宗都撞得歪了角。凌寒渊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指尖还在摩挲刚才捏糖画的地方,带着点残留的甜。

闹够了,林澈抱着雪团喘气,见凌寒渊还在看卷宗,小声问:“仙尊,糖画……不难吃吧?”

凌寒渊翻过一页卷宗,声音淡淡的:“还行。”

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林澈心里甜滋滋的,抱着雪团蹭了蹭:“那我明天再给你画个老虎的?”

“不用。”凌寒渊抬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沾了点糖霜的鼻尖上,“安分点养伤。”

林澈哦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他发现,凌寒渊其实很好哄,一点甜意就能让他卸下些防备,像个嘴硬心软的小孩。

正说着,阿竹探头进来:“阿澈,青禾哥让你去拿新的药草,说是后山刚采的,效果好。”

林澈应着,把雪团放下,临走前又看了眼凌寒渊手里的卷宗,见他翻页的动作慢了些,嘴角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更甜了。

【叮!目标人物对宿主产生明显好感,爱意值+4%,当前爱意值37%。】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林澈正踩着石阶往后山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木模具,突然觉得,不管凌寒渊以前有过谁,现在身边的是他,就够了。

后山的药田刚浇过水,泥土的腥气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青禾正在翻晒药草,见他来,直起身笑:“看你这脸红的,又跟仙尊干嘛了?”

林澈挠挠头:“没干嘛,就给他送了个糖画。”

“糖画?”青禾惊讶地挑眉,“他居然吃了?我听说林砚仙师以前总给他画,后来……”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林澈的肩,“你跟他不一样,别想太多。”

林澈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不一样,林砚是白月光,他顶多是颗糖,可糖有糖的好,至少能让冰山笑一笑,不是吗?

抱着药草往回走,路过那片冰梅林,见凌寒渊站在树下,手里还捏着那根没了糖画的竹签,对着一朵刚开的冰梅出神。

林澈放轻脚步走过去,雪团从他怀里跳出来,蹭到凌寒渊脚边打滚。

凌寒渊低头看它,又看向林澈,突然说:“下次画只雪团吧。”

林澈愣了愣,随即笑开:“好啊!保证比它本人还胖!”

雪团像是听懂了,嗷呜一声扑向林澈,又被凌寒渊拎着后颈提起来,一人一狐一仙尊站在梅林里,笑声混着落梅的轻响,把寒玉宫的清冷都驱散了几分。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澈看着凌寒渊的影子和自己的交叠在一起,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没有系统任务,他也想一直过下去。

凌寒渊看着林澈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侧脸,手里的竹签转得更快了。他想起林砚,也想起眼前的林澈,突然明白,有些人是用来怀念的,而有些人,是用来珍惜的。

他低头笑了笑,把竹签揣进袖袋。这笨拙的糖画,比任何精致的珍宝都让他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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