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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通急促的电话吵醒的。
是医院打来的。
“张先生吗？我是市二院的医生。”
“你母亲刚才在菜市场买菜时晕倒了，现在正在抢救室！”
“初步诊断是脑溢血，情况危急，需要马上手术，请你立刻来签字缴费！”
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妈有高血压，平时一直吃药控制得很好。
怎么会突然脑溢血？
我鞋都来不及穿好，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狂奔。
到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手术费大概需要十万，后续ICU费用更是无底洞。
我颤抖着手掏出银行卡去缴费。
“不好意思先生，这张卡余额不足。”
收费员把卡递回来。
我愣住了。
这张卡是我的工资卡，也是家里的存款卡，里面至少有三十万。
我赶紧打开手机银行查询。
余额：5.20元。
就在半小时前，所有的钱都被转走了。
收款人：李婷。
备注是：精神损失费。
我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
那是救命钱啊！
我疯了一样给李婷打电话。
第一遍，挂断。
第二遍，挂断。
第三遍，终于接了。
背景音嘈杂无比，又是那个该死的酒吧。
“有病啊？一大早催命呢？”
李婷的声音带着宿醉的不耐烦。
“李婷！你把钱转哪去了？！”
我对着电话吼道，“我妈脑溢血正在抢救！那是救命钱！快转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紧接着传来了周倩阴阳怪气的笑声。
“哎哟，脑溢血啊？我看是装的吧？”
“昨天你老公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今天就求饶了？”
李婷接过话茬，冷哼一声：
“张伟，这是你欠我的。”
“昨天你在派出所让我丢尽了脸，这三十万就当是你给我的补偿。”
“至于你那个老不死的妈，死了正好，省得以后还要我伺候。”
“我们要去三亚散心了，别来烦我！”
“嘟——嘟——”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我妈在里面生死未卜，她却拿着我的钱要去三亚旅游？
还要咒我妈去死？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没有时间悲伤，只能厚着脸皮给几个好哥们打电话借钱。
好在平时人缘不错，大家凑了凑，总算把手术费交上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天。
直到深夜，医生才疲惫地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但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
我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般滑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朋友圈提示。
李婷发了一条新动态。
定位是在本市最高档的夜店“MUSE”。
配图是她和周倩拿着黑桃A香槟的自拍，满桌子的昂贵洋酒。
文案写着：“男人算个屁，姐妹才是真爱！今晚全场消费李公子买单！庆祝单身万岁！”
评论区里，周倩回复：“还是婷婷大气，有些人就是守财奴，活该一辈子受穷。”
看着那张照片上她们狰狞的笑脸，我想起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母亲。
那一刻，我心里的野兽彻底冲破了牢笼。
李婷，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我去了停车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根棒球棍，那是以前公司团建发的。
然后，我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
目标：MUSE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