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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岳池鱼双目赤红几欲滴血,手背被碾的痛感和被羞辱的恨一瞬爆发。

就在沈思玉得意地想要再次用力时,岳池鱼手腕骤然发力,五指反扣住沈思玉的脚踝,狠狠向下一拽!

“啊——!”

沈思玉猝不及防,惊叫着向前扑倒。

电光火石间,岳池鱼霍然起身,夺过一旁侍卫手中的长剑,直逼沈思玉。

“唰!”

剑光如水,寒意森然。

下一刻,岳池鱼手腕翻飞,竟不是刺向沈思玉的要害,而是对着她那身奢华衣裙狠狠划拉!

“嗤啦——嗤啦——!”

锦缎撕裂声不绝于耳,碎片纷飞。

沈思玉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周身一凉,外衫乃至亵衣竟在瞬息破碎,几乎片缕不存!

白皙的肌肤大片暴露在众人面前!

“啊!!”

沈思玉后知后觉地发出羞愤至极的尖叫,双手遮掩身体,脸颊血色尽褪。

然而,这还没完。

岳池鱼扔开剑,一步上前,左手揪住沈思玉散乱的头发,迫使她抬起那张扭曲的脸,右手高高扬起——

“啪!”

一记响彻营帐的耳光,狠狠扇在沈思玉脸上!

“这一掌,为你辱我岳家忠烈!”

“啪!啪!”

“这一掌,为你不知廉耻勾引垃圾,还当成宝!”

“啪!啪!啪!”

“这一掌,为被你虐杀的踏雪!”

岳池鱼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毫不留情。

沈思玉被抽的脸颊红肿,嘴角皲裂,哪还有半分贵女的骄矜?活脱脱一个疯妇。

沈家侍卫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几人将欲上前帮忙的老将拖走,又上了七八个人才将岳池鱼按跪在地上。

沈思玉已衣不蔽体,脸肿如猪,瘫在地上呜咽。

岳池鱼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红,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没半分屈服的模样。

“我的衣裳……快给我衣裳!”

沈思玉崩溃地哭喊,慌忙扯过丫鬟递来的披风裹住自己,羞愤欲死。

她猛地指向被押跪在地的岳池鱼,声音尖利扭曲:

“砍了她的手!我看她还怎么用剑!怎么嚣张!给我砍了!”

营帐内气氛瞬间紧绷到极点。

沈家侍卫面露凶光,举刀劈下的瞬间——

帐外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谢南萧和沈墨澜并肩而来,刚掀帘就撞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哥!夫兄——!”

沈思玉像见了救星,不顾体面地扑过去,躲进谢南萧怀里哭诉。

沈墨澜扫过妹妹红肿的脸和狼狈的模样,脸色铁青,“怎么回事?”

沈思玉立刻指着岳池鱼,哭得梨花带雨:“是她!嫂嫂她疯了!我好心来看阅兵,见她苛责老将,便上前劝了两句,谁知她突然发疯,抢了侍卫的剑就冲过来……撕烂我的衣服,还、还把我打成这样!”

谢南萧听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沈墨澜听完妹妹的哭诉,更是怒火中烧,顿时看向谢南萧,语气强硬:

“好个毒妇!竟敢折辱亲王嫡女!谢将军,你必须给睿亲王府一个交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压在谢南萧身上。

谢南萧静默片刻,缓缓开口:

“此事是小鱼儿冲动。我会责令她,亲自上睿亲王府赔罪。赔礼的玉璧、锦缎也会备好,定给睿亲王一个交代。”

“这就完了?!”沈墨澜眯起眼,显然对这个处置极为不满:“南萧兄,我妹妹受的可是皮肉之苦和奇耻大辱!”

沈思玉更是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夫兄!我不稀罕什么玉璧锦缎!她打了我,我要她跪地磕头,扒光衣裳游营示众!”

谢南萧却想也没想,直接冷声道:“绝无可能!”

他抬眼看向沈墨澜,目光里没了先前的缓和,只剩坚决:

“沈兄,赔罪之事,谢某应承。但折辱小鱼儿,休想。若睿亲王府执意如此,那么从今日起,我谢家与贵府先前谈好的粮草供给、军务协同,尽数作罢!”

“你说什么?”

沈家兄妹齐声惊呼,难以置信。

他们万万没想到,谢南萧竟会为了岳池鱼,放弃与睿亲王府的盟约——

那可是能助他在朝堂上再进一步的重要筹码!

“夫兄,你……你为了她……”

沈思玉指着岳池鱼,气得浑身发抖。

“小鱼儿是我的妻子。”

谢南萧俯身将颤抖的岳池鱼打横抱起,声冷如铁,“谁想动她,先问过我谢南萧同不同意!”

沈谢两家虽有姻亲之谊,朝堂上亦有牵连。

但他谢南萧的妻子,还没到任人欺辱的地步。

说罢抱着人决然离去。

“砰!”

沈思玉猛地抓起案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

她苦心引诱,软磨硬泡了这么久,眼见岳池鱼就要被彻底踹开,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贱人竟又勾住了夫兄的心!

沈墨澜看着妹妹失态的模样,既心疼又恼怒:

“小妹放心!为兄这就回禀父王!定让谢南萧和他那不知死活的女人付出代价!”

“哥!不要!”

沈思玉死死拽住他衣袖,“此事与夫兄无关!全是岳池鱼的错!哥,你帮我把方才看到此事的人全杀了,好不好?”

沈墨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怒其不争地低吼:

“你疯了?他谢南萧何德何能,值得你一个金尊玉贵的亲王之女,自降身份与一个卑贱孤女争风吃醋?”

沈思玉眼神偏执又疯狂,“哥你别管了!我嫁进谢家本就是为了夫兄!此生非他不嫁!”

她猛地扭头望向岳池鱼离去的方向,眼底恨意滔天。

岳池鱼,你该死!

*

另一边,谢南萧抱着昏迷的岳池鱼策马狂奔。

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他愣是凭着一股疯劲,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府前。

他几乎是跌下马背,抱着人疯了似的冲进内院,“传医师!快!”

岳池鱼昏迷了整整一日夜。

谢南萧抛下所有军务,寸步不离地守在她榻前。

见她醒来,他欣喜若狂。

可当丫鬟在他耳畔低语几句后,他开始心不在焉,又借口处理军务把自己关进书房。

临近傍晚,岳池鱼收到一个绣着沈家标记的包袱。

里面是块沾着污秽的绢帕,以及一封字迹张扬的信笺。

信上满是恶毒的诅咒与挑衅——

【嫂嫂,这帕子送你。别以为夫兄昨日护着你便是情深,他若真在意你,怎会攥着我的帕子自渎?】

【你可知他有多贪恋我?每年你的生辰,他哄你入睡后便来寻我。那般勇猛,我们总要痴缠到天光乍破,害我次日都下不了榻。】

【马车里、胡床上,连你们新婚的卧房都印着我们欢好的痕迹。八十六式,他在我身上试了个遍。都说性与爱分不开,嫂嫂,他可曾与你试过这些花样?】

岳池鱼本就虚弱,盯着那方污秽的帕子,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她弯下腰,连胆汁都快呕尽了。

刚直起身,一具温热的胸膛便从后贴了上来,手臂环住她的腰。

“夫人,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谢南萧轻拍她的背,亲手为她拭去唇边污渍,不见半分嫌恶。

岳池鱼没有回头,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谢南萧,你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那个怀抱,怎么走回房间的。

她屏退所有下人,备好一桶冰冷的浴水,毫不犹豫地沉了进去。

冷水呛入鼻腔的刹那,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大婚那夜,他拥着她,语气那般真挚地说:

“小鱼儿,往后每年你生辰,为夫都会去寺庙斋戒一夜,为你,也为岳父岳母祈福。”

原来从三年前起,他就早已脏得彻底。

她以为,她会歇斯底里地哭喊,会恨不能将那颗爱过他的心剜出来丢掉。

可是,她没有。

在极致的冰冷与窒息之后,一种死寂般的平静笼罩了她。

她平静地跨出浴桶,擦干身子与长发,换上素净衣裳,安静地躺回床榻。

整个过程,没有一滴泪,没有一丝声响。

仿佛……亲手杀死了那个曾经深爱谢南萧的岳池鱼。

翌日清晨,岳池鱼刚梳洗罢,就收到了姜胭派人送来的字条:

“小宝,打听到了!今日未时,摄政王会去城郊校场观试剑大赛。我等你哈,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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