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内的主仆几人还在说笑,根本就没注意门口的动静。
傅璟珩没让人通传,直接迈步进来,身上还带着宣政殿的墨香和一丝未散的冷厉。
她们的话傅璟珩自然都听到了,熙熙果然是了解他。
傅璟珩故作严肃开口:“朕在外面就听见里头热闹。连朕和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张口就议论?”
这个质问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
彩云和彩星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出。
姜锦熙确是坐在榻上没动,连礼都没有起身去行。
她刚刚抬眼,偷偷去瞄他神色时,分明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心下顿时了然,这人,又在故意吓唬她!
姜锦熙胆子也肥了起来。
她非但没有像彩云她们那样惶恐请罪,反而从软榻上溜下来,赤着脚,几步就跑到他面前。
不等他再开口,她伸出双臂,灵活地攀住他的脖颈,轻轻一跳,整个人便挂在了他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被他下意识托住腿根稳稳抱住。
她仰起小脸,凑得极近,黑白分明的杏眼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十足的娇憨:“陛下冤枉熙熙了,熙熙眼里心里都是陛下啊,哪里还装得下别人?”
她温热的气息拂在他颈间,带着葡萄的清甜。
柔软的身子紧密地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温香软玉。
傅璟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直白的话语弄得心头一荡。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看她惊慌失措的小模样,没想到这小东西胆子越来越大,竟敢直接扑上来。
可她这副全然依赖、眼里只有他的样子,又该死的受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这张娇艳欲滴的小脸,那因为刚吃过葡萄而显得愈发红润饱满的唇瓣,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心底那点故作严肃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想要狠狠蹂躏这份甜美的冲动。
他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攫取了那两片柔软。
“唔……”
姜锦熙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但攀着他脖颈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掠夺的意味,与他平日里纵容她的模样截然不同。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他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吮吸舔舐,不放过任何一寸角落。
姜锦熙被吻得浑身发软,头脑昏沉,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小脸渐渐染上诱人的绯红,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檀香和自己口中残留的葡萄甜味。
站在一旁的彩星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看到陛下和娘娘二人如此缠绵,羞得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常喜到底是见多识广,立刻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跟自己一起退下。
宫人们悄无声息地退出殿外,还细心地将殿门轻轻掩上。
殿内,暧昧的升温。
一吻结束,姜锦熙瘫软在傅璟珩怀里,微微喘息,眼神迷离,唇瓣被吻得有些红肿,更添艳色。
傅璟珩看着她这副意乱情迷的模样,眸光愈发幽暗,体内躁动的火苗越烧越旺。
他抱着她,大步走向床榻,将她放下,随即高大的身躯便覆了上去,手下开始不安分地解她的衣带。
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姜锦熙猛地清醒了几分。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和意图,她想起昨夜以及今早涂药时的疼痛,心里有些发怵。
她伸出小手,软软地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和一丝可怜的哀求。
“陛下……别……熙熙还没用晚膳呢,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再……再那样,怕是真要晕在床上了……”
她说着,还配合地蹙起秀气的眉头,露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傅璟珩动作一顿,看着她小脸绯红、眼神湿漉漉求饶的样子,像只被雨打湿的小猫,可怜又可爱。
再想到她下身确实还未痊愈,强行要她,只怕真要伤着她。
满腔的欲火硬生生被理智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在她唇上又重重啄了一下,带着惩罚的意味,声音沙哑:“娇气包!”
随即起身,朝殿外扬声道:“常喜,传膳!”
吩咐完,他重新坐回榻边,将她捞进怀里搂着,指尖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眼神危险。
“先喂饱你,待会儿再好好收拾你。”
姜锦熙缩了缩脖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宫人们鱼贯而入,将精致的晚膳摆放在外间的圆桌上。
傅璟珩拉着熙熙起身用膳。
坐到桌前,看着满桌琳琅的菜肴,姜锦熙刚拿起玉箸,那挑食的毛病就又犯了。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专拣些清淡爽口的素菜,对那些油腻的肉食和补身的汤羹碰都不碰。
傅璟珩在一旁看着,眉头微蹙。
她这挑食的毛病是从小就有,最严重的时候,在东宫,得他亲自盯着,甚至把戒尺放在桌上吓唬她,她才肯勉强吃几口肉和饭。
没想到进了宫,这毛病一点没改。
“大口吃。”
他沉声开口,夹了一块嫩滑的鸡脯肉放到她碗里,“光吃那些,哪来的力气?”
姜锦熙看着碗里的鸡肉,小嘴微撇,没什么食欲。
她抬眼,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陛下,御厨做的这些,味道也寻常嘛……熙熙没什么胃口,倒有点想吃冷淘了……”
冷淘是种凉面,爽滑可口,是她夏日里最爱吃的之一。
但她体质偏寒,每次吃了凉的,月事来时必定腹痛难忍。
因此,早在东宫时,傅璟珩就明令禁止她贪凉,尤其是冷淘这类食物。
果然,一听“冷淘”二字,傅璟珩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行。不想好好吃饭,现在就去床上,朕陪你活动活动,兴许待会儿就饿了。”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威胁,眼神在她身上逡巡。
姜锦熙被他看得脸一热,知道他说到做到,悻悻地哼了一声。
她不敢再提冷淘,低下头,小口小口地、极其勉强地开始吃那块鸡肉,仿佛在吃什么苦药一般。
傅璟珩看着她那副委屈巴巴又不敢反抗的样子,既好气又好笑,却也没再逼她,只是又给她盛了半碗温热的补身汤,放在她手边。
一顿晚膳,就在姜锦熙磨磨蹭蹭、傅璟珩时不时盯梢催促中结束了。
宫人撤下残席,殿内重新恢复宁静,只剩下跳跃的烛火。
傅璟珩牵着姜锦熙回到内室,气氛自然而然又变得暧昧起来。
他将她搂在怀里,亲吻细密地落在她的额头、眉眼、鼻尖,最后流连在那片柔软的唇上,大手也在她纤细的腰背间缓缓游移。
姜锦熙被他亲得身子发软,依偎在他怀里,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然而,当傅璟珩的手试图探入她衣襟深处时,他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早上给她上药时,看到的那些尚未消退的红肿。
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和一丝克制。
“今晚先饶了你。”
说完,他动手替她除去外衫,只留寝衣,然后吹熄了床帐外的烛火,搂着她躺下。
“睡吧。”
姜锦熙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檀香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她没想到他今晚真的放过了她。
看来,装可怜还是有点用的。
黑暗中,她嘴角微微弯起,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傅璟珩感受着怀里逐渐变得绵长安稳的呼吸,无奈地笑了笑,收拢手臂,也阖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