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青鱼郁闷,这个年代没粮票没肉票,国营饭店根本买不到吃的。
饭菜的香味儿一个劲儿往鼻子钻,末世女王努力压抑住抢夺的欲望。
告诫自己,现在她身处法治社会,不能用末世那一套生存法则。
身后一桌,有两个中年妇女在讨论。
“哎,你家女儿出嫁日子定了吧?怎么也不见你高兴啊?”
“别提了,闺女天天跟我闹,非要一块梅花牌手表,你说现在工业票那么紧张,我上哪儿给她弄去?”
“说我偏心她哥,既然工作给了她哥,家里必须陪嫁一块手表,不然这个婚她就退掉!”
雷青鱼闻言,目光落到手腕上,这不是瞌睡送枕头么。
她手上这块手表,是后妈为了让原身出门撑场面,从继姐雷玉莲那里拿的。
回去要还给继姐!
她呸!
一家子霸占她家产的贼,他们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雷青鱼的。
拍了拍愁眉苦脸的大妈,“大娘,您看我这手表行么?”
大娘立刻警惕环顾四周。
“小姑娘,你胆子咋这么大?万一被人举报投机倒把,你是要被抓去吃牢饭的!”
雷青鱼笑眯眯,扬声道。
“姨妈,刚想去你家呢,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我表姐前两天借我的手表,你帮我还给她吧!”
大娘也是人精,立刻明白雷青鱼的意思。
笑着拉过雷青鱼的手,拍了拍。
“好,好,好,这个月18号来吃喜酒啊!”
随即凑近雷青鱼耳边商量,“200块怎么样?”
雷青鱼摇摇头。
大娘脸色难看,以为她想狮子大开口。
“您给我150就行,剩下的给我换成粮票肉票。”
粮票金贵,但架不住女儿天天闹。
大娘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钱票,塞到雷青鱼手里。
十五张大团结,五斤粮票,两斤肉票。
“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了!”
说完也不等雷青鱼同意,直接拉着对面的姐妹急匆匆走了。
雷青鱼给自己要了一桌饭菜,两荤一素,外加三个大馒头。
心满意足吃完,在周围人震惊目光下,悠哉离开国营饭店。
……
雷家,二层小洋楼。
后妈李怡楠面色阴沉放下电话。
“妈怎么了?”
继姐雷玉莲一身浅蓝色的确良连衣裙,脚踩高跟鞋,把十几个购物袋扔给女佣,“去,都给我挂在衣柜里,注意别弄褶子,我逛街选了好久呢。”
李怡楠慈爱地看着雷玉莲,黑黑壮壮的女儿在她眼里,就是一枝花。
“还不是雷青鱼那个小贱人,把傅家少爷打了,傅老太太问我要说法!”
雷玉莲理了理自己新烫的头发,毫不在意道,“那还不好说,让雷青鱼上门给傅家道歉,她不是最听您的话么!”
李怡楠想到自己十几年的教育成果。
她有自信,她让雷青鱼往东,雷青鱼绝不往西。
门被推开,一道倩影逆着光,迈着轻快步伐走进来。
雷玉莲每次看到雷青鱼那张脸,恨不能拿剪刀划花了。
“呦,还知道回来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跟野男人跑了呢!”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骚给谁看?”
“啪,啪,啪!”
雷青鱼的字典里就没有‘忍气吞声’四个字。
扬起手掌,连赏了雷玉莲三个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寡妇带进门的拖油瓶,赔钱货,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敢对着主人狗吠?”
“你以为你妈嫁给我爸,你就变成正经大小姐了?做什么白日梦呢?”
“我们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赶紧感恩戴德,还敢挥霍我的钱,买新衣服,烫头发,白眼狼都比你有良心!”
说完,雷青鱼上手‘撕拉’一声,徒手撕碎雷玉莲的连衣裙。
再拽着她烫好的羊毛卷,剪刀咔嚓咔嚓一顿剪,雷玉莲终于回过神。
嘶吼惨叫,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去抓雷青鱼的脸。
“雷青鱼你个贱人,你敢剪我头发,我跟你拼了!”
雷青鱼一脚踹在雷玉莲的肚子上。
剪刀在手指上转圈圈,嘴角噙着冷笑,“还敢反抗主人,一点家奴的自我修养都没有,看来有必要从头到脚,给你修理一遍。”
雷玉莲望着雷青鱼一步步走向自己,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向她索命。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
顾不上形象,雷玉莲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飞奔到二楼卧室。
砰的一声,关门上锁。
雷青鱼没跟上去,给猎物一击致命,太无趣了。
猎物的垂死时,给他们希望,再将希望击碎,反复过程中,猎物不断挣扎,才是猎人最享受的时刻。
这一家子窃贼,她要好好跟他们玩儿。
李怡楠震惊到刚刚找回声音,一切发生地太快,几乎眨眼间。
“青鱼,我知道你不乐意贺景明,不想嫁到边疆去吃苦,所以你爸才帮你千挑万选了傅卫东。”
“你爸都是为你好,等你嫁到傅家,我们才能放心离开。”
“傅卫东那孩子我见过,斯斯文文的,嫁给他就能留在四九城,比嫁贺景明强百倍。”
“你放心,傅家我打听过了,书香门第,绝对配得上你。”
雷青鱼转头,锐利的目光打量李怡楠。
原身名义上的后妈,实际上就是冒牌爹的媳妇,冒牌爹取代亲爹后。
没等两个月,就把后妈跟自己的一双儿女领进门。
还给他们改姓雷。
李怡楠进门的时候,原身六岁。
一个小崽子,自然好对付。
怎么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李怡楠被慑人的目光震得后退两步。
“你冷静点,你……你要干什么?”
“啪,啪,啪!”
又是一个三连击!
李怡楠捂着红肿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雷青鱼,这个小贱人是疯魔了不成。
怎么连自己也打?
“傅卫东这么好,你怎么不把自己亲生的贱种嫁过去?”
“还是说你知道傅卫东是个什么东西?”
李怡楠眼神闪烁,难道小贱人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啊!
这么隐秘的事情,傅家不可能到处宣扬。
“青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有什么不满,等你爸回来,亲自跟他说。”
提到冒牌爹,雷青鱼丢下两个字,“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