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暖暖老实地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仰着小脸认真解释：
“叔叔，金融中心离庄园太远了，每天开车来回要三个小时。
住宿舍肯定方便些，坐公交就更慢了，还是住宿划算。”
男人眼角余光斜了阿猴一眼，阿猴立刻会意，上前接过女孩手里那只粉色的行李箱。
“住宿要多花多少钱你知道吗？”男人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我可没闲钱给你挥霍，以后让阿猴每天送你，他最近正好有空。”
一听见“多花钱”，颜暖暖的小脸瞬间垮下来，满是心疼。
乖乖点头应下，便一瘸一拐地跟着男人上了车。
国际金融大厦坐落在S市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颜暖暖的培训班在五层。
三人乘电梯直达五楼办公室。
这家大厦的老板并不认识列昂尼德。
一个做教育培训的，和军火、房地产领域本就八竿子打不着。
列昂尼德也懒得绕弯子，要让对方“多多照顾”颜暖暖，他向来只有最直接的方式：砸钱。
培训班里的学员个个非富即贵，颜暖暖一身青涩气质。
一眼望去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难免要受轻视甚至欺负。
列昂尼德径直往沙发上一坐，只朝阿猴递了个眼神。
阿猴心领神会，将一只沉甸甸的黑箱放到老板办公桌上，箱盖掀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美钞瞬间晃花了人的眼。
尽管不认识眼前这号人物，却也瞧得出对方背景不简单。
那种上位者特有的从容淡定，连同对周遭一切都漫不经心的不屑，早已说明一切。
尤其见了满箱美钞，他眼睛瞬间亮了。
连忙起身弓着腰凑过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殷勤地给列昂尼德倒茶：
“哎呀，您这也太客气了，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您今天是带孩子来报班的吧？
列昂尼德淡淡点点头，老板目光随即转向他身旁站着的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身上。
长得挺漂亮的，皮肤很白，看着老实巴交的，这种没什么特色的女孩，他也知道该怎么夸。
“这女孩看着挺乖的哈，人也机灵，叫什么名字啊？”
颜暖暖望着眼前和善的老板，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腼腆地低着声道：
“叔叔，我叫颜暖暖。”
“噢，暖暖，这名字真好听，和人一样讨喜。”
老板笑得更热络了，话锋一转，又转向一旁的列昂尼德，姿态愈发恭敬，
“先生您也是为孩子操心的家长，我们懂。
送到这儿来的，都是盼着孩子能学到真东西。
您这么体恤我们，暖暖在这儿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多照看她！
列昂尼德听着这串客套的彩虹屁，眉头越皱越紧。
他向来性子冷直，做事只讲效率，最不耐烦和这种人虚与委蛇。
何况彼此地位悬殊，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
该传的话传到了，礼送到了，对方也给了承诺，他的目的已然达成。
想起下午要飞新加坡，列昂尼德不再多待，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崭新的手机塞进女孩手里：
“这个给你，已经激活了，我和阿猴的号码都存好了。
培训结束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我今天回不来，会让保镖来接你。”
随后又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纸币放女孩手上。
“这里是五千块钱，你先留着用，如果培训班让交其他费用，不够用的话，晚上回家在跟我说！”
颜暖暖双手攥着手机和现金，乖乖点头：
“知道了，谢谢叔叔！”
阿猴跟着列昂尼德离开后，颜暖暖被老板引着往培训班走去，最终停在“5号室”门口。
门一推开，满室目光齐刷刷投了过来。
宽敞的房间里坐了至少四十人，竟全都穿着笔挺的迷彩服。
台上的女教授见老板亲自过来，连忙笑着迎上前。
老板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女教授频频点头，目光随即落在颜暖暖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圈。
听得这女孩“来头不简单”，她倒没放在心上。
这培训班里的学员本就个个背景不凡，再看颜暖暖一身青涩，气质平平，便更没当回事。
女教授脸上堆着温和的笑，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
“教授好！我叫颜暖暖，今年十……十八岁……”颜暖暖报年龄时声音顿了顿，生怕被看出破绽。
好在女教授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不过是例行认识新学员，压根没留意她的忐忑。
“好，那我也自我介绍下，我叫梅婷婷，是你们的外语老师，你们叫我梅教授就好。”
“好的，梅教授！”颜暖暖眼睛亮了亮。
这位教授居然和妈妈一个姓，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莫名的亲切感，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随即梅教授让颜暖暖上台进行自我介绍。
她这不走上台不知道，一走上台大家都注意到原来这个女孩是个瘸子，走路看起来有些吃力。
女教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温柔上前扶了她一把，颜暖暖低声跟她说了句谢谢。
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一个性格腼腆且不善言辞的人，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言，心里忐忑。
可想起列昂尼德说的，在外面要大大方方的，不能让人家瞧不起，她又硬着头皮开始自我介绍。
台下一群学员也十分懂事，这群学员年纪都都不大，平均十八岁，刚成年。
家里要么是当官的让孩子出来历练历练，要么是有家族企业需要继承，让孩子出来学技能。
殷实的家庭和自信，让这些学员比较有同理心和责任心。
看着新学员腿脚不方便，他们不仅没有嘲笑，反而在女孩磕磕巴巴结束不清楚的时候，给她掌声鼓励。
最后颜暖暖终于是勉强完成了自己的自我介绍。
梅教授领着她往后排走，指着最后一排的空位：
“你就坐这儿吧，目前只有这个空位了。”
颜暖暖刚坐下，目光扫过满室整齐的迷彩服，忽然愣住了。
培训班给她准备的明明是JK制服，怎么大家穿的都不一样？
她皱着眉，满心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这时，前桌一个棕发女孩转了过来，笑容像颗甜滋滋的糖果，主动搭话：
“你好呀新朋友！我叫吴小樱，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是第一次有同龄女孩这么亲昵地跟自己打招呼，颜暖暖脸颊红红的：
“你好，我叫颜暖暖。
那女孩也看出她年纪比较小，老实巴交的样子，对她就更感兴趣了：
“你看我们今天都穿着迷彩服，你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吗？”
颜暖暖老实摇摇头，眼底藏着几分好奇，却不好意思主动追问。
“我们今天要去集训呀！”吴小樱凑得近了些，声音里带着雀跃，
“教授包了车带我们去郊区的训练营，还要一周后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