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宅家三天没出门,夏弥雪觉得不用上班真是太好了。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做个早餐,边喝咖啡边办公,累了到落地窗边晃一圈。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操场做负重训练的肌肉男,他们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汗水顺着腹股沟流到不可言说的部位,然后消失。
夏弥雪轻微近视,工作时为了美观只带美瞳。有次飞完国际航班她实在太困,没摘美瞳就睡觉,醒来眼睛又红又肿,见光流泪,更吹不得风。
现在能不戴就不戴,眼镜也不想戴,戴多了有依赖。
程知岳是排头,喊口号中气十足,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夏弥雪都能认出那模糊的小点是他。
她从桌边拿起眼镜,世界瞬间高清。
哇哦。
有了对比,程知岳的身材比想象中还有看头。他的身材比例在同行衬托下更优越了。
夏弥雪欣赏不来太发达的肌肉,穿衣服撑不起不行,可撑得太开也不行。程知岳做到了各方平衡,多一分嫌壮,少一分嫌柴。
她才看了几分钟,队伍就解散了。程知岳把衣服脱下来,团成一团,当毛巾擦汗。他站了一会,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就捕捉到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
那位置是他的宿舍。
夏弥雪蹲在窗帘后喘大气,甚至还小心翼翼稳住窗帘的下摆,不让它晃动幅度太大。她暗骂自己是猪,程知岳肯定知道他的宿舍对着哪个窗户啊!
“夏弥雪,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可是你哥!”她平顺呼吸,这时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
程知岳:我去食堂,要不要带饭给你。
她手一抖,手机在地毯上磕了一下,弹开。程知岳肯定知道她刚刚在看。
那怎么了,那么多男的,又不一定只看他!夏弥雪很快做好思想工作。
“不吃。我自己做。”
“嗯。”
她爬起来把剩下的工作完成,时间恰好是午饭的点。冰箱里剩蔬菜和鸡蛋,一把荞麦面。
刚够煮个面吃。
她开火烧水,一边打鸡蛋。其实她一直用不惯煤气灶,之前都用的电磁炉,火候好掌握太多。
这不,一不小心,汤就冒出来了。
“啊——”热汤溢出来,滴落她脚边,好险没烫到,但是吓死人了!
“我就煮个面,还要收拾厨房!”她自言自语,“煤气灶真不好用。”
仿佛应了这句话,火焰越来越小,然后……然后就熄火了。
“嗯?”夏弥雪弯腰一看,火怎么不烧了?又试了试,还是没反应。她看着泡在水里的生面条,陷入沉思。
遇事不决问百度!
“燃气供应异常、点火系统故障、气路系统问题……”
只提出问题,却没有解决方案,真无语。
“那怎么办啊。”夏弥雪没招了,她瘫在沙发上,忽然有人敲门。
她吓了一跳。谁啊,谁知道她这儿?只有程知岳。
夏弥雪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扇门,忽然手机铃声炸响。
来电的是程知岳。
明知道可能就只有一个,夏弥雪还是要神经质地确认过。
“开门,我在门外。”
“来了。”
程知岳拿着一个饭盒,他还是来送饭了。
“今早这一片天然气供应异常,现在还在抢修。”
“怪不得你问我要不要带饭。”夏弥雪松了口气,心想,大概也许,他没看到吧。
“嗯。”他点头,“还住得习惯吗?”
“习惯。什么都很好,比我之前租的单间强1000倍,”夏弥雪竖起大拇指,又问他,“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要不要进来坐坐?我收拾好了。”她把门大开着,露出整洁的客厅,茶几上是新鲜的插花,夏弥雪喜欢用好看的物件装饰房间。
“不用,”程知岳摇头,“还有个事。”
“你说,”夏弥雪扶着门,小幅度地前后摇晃。
“这周末要一起吃个饭。奶奶80了。”
“哦,”夏弥雪兴致缺缺,“老太太重男轻女,她又不乐意看到我。”
“老人思想旧,你就当吃个饭,”程知岳宽慰她,“带个礼物,算我和你一起的,你这几天选一选,我把钱转你。”
“好。我就当个哑巴饭桶,你是她的宝贝孙子,你好好表现。”
“嗯,走了。”
“诶,等等,既然你都来了……”夏弥雪想起昨晚洗澡时突然就开始漏水的水管接口,今早刷牙还洒了她一身,“帮我修个水管。”
程知岳想说可以去小区物业那里报修,会有水工上门维修,但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夏弥雪穿得也太居家了,难道她也要这样给水工开门?
她穿红色小吊带,牛仔短裤,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连脚指甲也涂了颜色。
“你把鞋穿上。一会有水溅出来,地滑。”
漏水的位置在洗手台下面,程知岳蹲下来把头伸进去查看,其实就是防水胶布老化,换新的胶布就行。
“得更换胶布。”他揩去指头沾染的铁锈,“楼下工具间就有,我去拿。”
“好。”
夏弥雪坐回沙发,打开盒饭,她以为食堂的饭菜大都油腻,不仅油腻,还要用菜汁泡饭,实在难以下咽。但程知岳打包给她的不这样,菜和饭分开,每一样菜也分开,菜色的颜色搭配好看,还都很健康。
剁椒鱼、清蒸南瓜、水煮娃娃菜、白灼虾。
消防队食堂的伙食还真不错。
她开着门,程知岳进门前还敲了敲,夏弥雪嘴里塞了饭,含糊答应他,他便进浴室继续工作。
“修好了。”
“你们食堂真不错。”她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一个个身材都那么好。”
这话说出来,夏弥雪自己都沉默了。什么啊,夏弥雪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不是画蛇添足,不打自招吗?
程知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走了。”
“我搬出来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吧,家里,”夏弥雪其实有点担心周末的聚会,她太久没和这帮亲戚打照面了。
“没发生什么。”
“那就好。那你要是忙就走吧,”她冲他笑了笑,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还能硬扯什么,“哦对了,冰箱里有柠檬水,我给你倒一杯。”
其实不忙。程知岳心想,就是留下来也没理由。
“不用了,我怕酸,”程知岳摆手,他就站在冰箱前,这样夏弥雪又要靠过来了,“走了。”
“哦好吧。”
夏弥雪的朋友都不在小县城发展,她三天没和活人说话,只是太无聊。无聊也不能找程知岳,闷葫芦一个。
她把平板竖起来,找到下饭视频,这才算正式开始享用午餐。
晚上,煤气灶还是打不着。夏弥雪这回直接找程知岳。
“修好了的,”他很快回复,“可能是欠费,我在这边缴费,你再试试。”
“OK。”
过了几分钟,他问:“好了吗?”
夏弥雪馋食堂的剁椒鱼。她以前没那么爱吃辣,都是被朋友们带的。据说人对辣和甜两种味觉的感知阈值会不断升高,也就是说,越爱吃就越能吃。
“没好,”她看着升起的火苗淡定撒谎,“我今晚还想吃食堂的饭菜。”
“好。一会送到。”
现在的程知岳真是指哪打哪,比以前的他好用一百倍。以前家里没人能使唤他,没人。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连程国新都要让他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