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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的刀锋,带着苏婉晴玉石俱焚的决绝杀意,撕裂空气,直刺陈昌泰的心脏!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陈昌泰浑浊的老眼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瞪圆,瞳孔里清晰地映出那点索命的寒芒!他甚至能闻到刀锋上冰冷的铁腥气,感受到那凝聚了所有仇恨和毁灭力量的死亡尖啸!那张掌控一切、写满虚伪和残忍的老脸,第一次彻底扭曲,露出了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恐惧!

“呃——!”一声短促绝望的闷哼卡在他喉咙里!

刀尖,已然触及那身昂贵中山装冰凉的丝绸面料!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瞬间!

一只戴着战术手套、骨节分明的大手,如同从虚空中探出的铁钳,带着撕裂空气的残影,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扣住了苏婉晴持刀的手腕!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腕骨几乎被捏碎的脆响!

那凝聚了所有毁灭力量、即将刺入仇人心脏的致命一刀,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死死定在了陈昌泰胸前!冰冷的刀尖甚至已经刺破了最外层的丝绸,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孔!

苏婉晴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钢铁般的力量从手腕传来,瞬间粉碎了她所有的力量和疯狂!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那股力量带得向后一个趔趄!

陆时序!

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苏婉晴身后!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将她完全笼罩!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封的冷硬,眼神锐利得如同穿透黑暗的探照灯,死死锁定惊魂未定的陈昌泰和他那两个如临大敌的保镖!他扣住苏婉晴手腕的大手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

“苏婉晴!冷静!”陆时序的声音低沉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感,瞬间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和尖叫!这声音如同冰水,狠狠浇在苏婉晴被仇恨和疯狂烧灼的灵魂上!

“放开我!让我杀了这个老畜生!!”苏婉晴嘶声尖叫,如同被激怒的母兽,通红的眼中是彻底失控的疯狂和恨意!她不顾手腕的剧痛,拼命挣扎,另一只手疯狂地去抓挠陆时序的手臂!麻布孝衣在挣扎中撕裂!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苏婉晴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她整张脸猛地偏向一边,惨白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痕!嘴角渗出一缕血丝!所有的挣扎和嘶吼戛然而止!她被打懵了,眼中那疯狂的火焰被这毫不留情的一掌扇得支离破碎,只剩下茫然的空洞和剧烈的疼痛!

陆时序的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怜惜,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命令:“看清楚!杀了他,你也得死!阿强的仇谁来报?!公司被烧的债谁来讨?!想报仇,就给我活着!像个战士一样活着!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去送死!”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婉晴混乱的意识里!活着……报仇……像个战士……

陈昌泰此刻终于从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窝里斗”,看着陆时序那张冷硬如铁、穿着普通工人服装却散发着惊人气势的脸,看着被一巴掌扇得失魂落魄、嘴角淌血的苏婉晴,惊怒交加的老脸上瞬间涌起一股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和冰冷的杀机!

“好!好得很!”陈昌泰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毒蛇般的嘶嘶声,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陆时序,“原来是你!你就是她背后的野男人?军营里那个当兵的?!难怪敢回来找死!还敢在老子面前演戏?!”

他猛地一指还钉在保镖肩膀上的那柄造型奇特的飞刀,又指向被陆时序死死扣住手腕的苏婉晴和她手中那把差点要了他老命的匕首,脸上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设局?!想引我出来?!想杀我?!就凭你们?!”

他猛地一挥手,对拔枪的保镖和捂着肩膀、脸色惨白的另一个保镖厉声嘶吼:“给我拿下!生死不论!我要活的!老子要亲手剥了他们的皮!!”

“是!老板!”拔枪的保镖眼中凶光爆射!黑洞洞的枪口瞬间从指向飞刀射来的草丛,转向了陆时序和苏婉晴!

那个肩膀受伤的保镖也强忍剧痛,用没受伤的手猛地从后腰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头被激怒的恶狼,带着浓烈的血腥杀气,猛地扑向陆时序和苏婉晴!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

“砰!砰!”

两声沉闷得如同敲击破鼓的枪声,毫无征兆地从坟场侧后方那片半人高的枯草丛中响起!声音被刻意压制,带着一种特殊的消音效果!

枪声响起的同时!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利器入肉声!

那两个正欲扑杀上来的昌泰保镖,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一人眉心瞬间炸开一个恐怖的血洞!另一人心脏部位爆开一团血花!两人脸上的凶悍表情瞬间凝固,身体保持着前扑的姿势,重重地砸倒在冰冷的黄土上!鲜血如同小溪般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

一枪爆头!一枪穿心!精准!冷酷!毫无怜悯!

秒杀!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逆转,让现场瞬间死寂!

陈昌泰脸上的暴怒和杀意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恐惧取代!他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鸭,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老脸惨白如纸!他身边的周助理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裤裆处迅速洇湿一片!

陆时序在枪响的瞬间,已经如同演练了千百遍般,猛地将失魂落魄的苏婉晴往自己身后一拽!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将她牢牢护住!同时,他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向腰间!

“砰!砰!砰!”

又是三声沉闷的枪响!这次的目标,是陈昌泰和周助理脚下!

“噗噗噗!”三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两人脚尖前的泥土里,溅起大片的烟尘和碎石!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啊——!”陈昌泰和周助理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跳开!

“别动!再动一下,下一颗子弹打的就是脑袋!”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机器合成般的声音,从枯草丛深处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死亡威胁!

陈昌泰浑身僵硬,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他死死盯着那片如同择人而噬的枯草丛,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极致的恐惧!狙击手!而且是装备了消音器、枪法精准到恐怖的顶尖狙击手!这绝不是普通的军人!这是……这是冲着他陈昌泰的命来的!

他猛地扭头,看向那个依旧死死扣着苏婉晴手腕、如同磐石般挡在她身前的“工人”男人!看着他那双在血腥杀戮后依旧平静无波、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睛!一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名字,瞬间划过脑海!

“磐……磐石……”陈昌泰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嘶哑得如同破风箱,“你……你是‘磐石’的人?!”

陆时序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漠然地扫了陈昌泰一眼。那眼神里的含义,比任何回答都更让陈昌泰绝望!

完了!彻底完了!他惹上了不该惹的存在!“启明星”……微型胶卷……他以为只是踩死两只蚂蚁,却没想到捅了马蜂窝!不!是捅了龙潭虎穴!

陆时序不再理会如同惊弓之鸟的陈昌泰。他猛地松开扣着苏婉晴手腕的手(那里已经留下了一圈青紫的指痕),转身,双手用力抓住她单薄颤抖的肩膀!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穿透她眼中茫然的空洞和残留的疯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力量,低吼道:

“苏婉晴!看着我!”

苏婉晴被他吼得浑身一颤,失焦的瞳孔艰难地对上他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

“阿强的仇,我们报定了!陈昌泰的脑袋,我陆时序给你记在账上!但现在,不是时候!”陆时序语速快如子弹,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码头!‘鹰巢’码头!昌泰今晚有批‘硬货’要出!是‘启明星’任务的关键!是钉死陈昌泰的铁证!更是我们为阿强讨回的第一笔血债!”

他猛地一指山丘下那条通往特区港区的方向,声音如同惊雷:

“你熟悉特区!熟悉码头!熟悉那些三教九流!我需要你立刻去‘新星号’泊位!找到船上的大副‘烂牙炳’!告诉他‘三号码头荣华的丝袜奶茶凉了’!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拿到我要的东西!那是我们翻盘的关键!明白吗?!”

码头!新星号!烂牙炳!荣华奶茶!

一个个关键词如同强心针,狠狠注入苏婉晴混乱的意识!阿强的血仇!公司的灰烬!还有陆时序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信任!

一种被赋予使命、绝地反击的悲壮感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混乱和疯狂!特区弄潮儿的血液在冰冷的绝望中重新沸腾!她眼中的茫然和空洞迅速被一种近乎燃烧的锐利和狠戾取代!

她用力地、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嘴角的血迹让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和决绝!

“明白!新星号!烂牙炳!奶茶凉了!我去!”

“好!”陆时序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赞许,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火柴盒大小的硬物,塞进苏婉晴冰冷的手心!“拿着!紧急信号发射器!红色按钮!按下去,附近我们的人就会收到!小心!”

他用力一推苏婉晴:“走!立刻!马上!从后山小路下去!有人接应你!”

苏婉晴没有丝毫犹豫!她看也没看瘫软在地、如同丧家之犬的陈昌泰和周助理一眼,将那冰冷的信号器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攥住了复仇的钥匙!她猛地转身,惨白的孝服在阴冷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道复仇的白色闪电,朝着坟场后方那条布满荆棘的陡峭小路,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动作矫健得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还崩溃绝望的女人!

陆时序目送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荒草丛生的山道尽头,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陈昌泰身上。

“陈昌泰,”陆时序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如同宣判,“你的戏,唱完了。”

他抬起手,对着那片死寂的枯草丛,做了一个极其简洁的手势。

“咻——!”

一枚带着刺耳尖啸的红色信号弹,如同地狱升起的鬼火,猛地从枯草丛中窜起!撕裂阴沉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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