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重生后,哀家在宫中杀疯了》的主角是沈微苏翦,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作者“山间暮雨”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世界。如果你喜欢女频悬疑小说,那么这本书将是你的不二之选。目前本书已经连载等你来读!
重生后,哀家在宫中杀疯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光熹微,然承天门外的血腥气,却浓得化不开,与清晨的薄雾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灰白。
持续了一夜的喊杀声终于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伤兵痛苦的呻吟,将官收拢降卒的呵斥,以及死一般的寂静。十万大军的溃败,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已成定局。无数旌旗被折断,与残破的兵刃、冰冷的尸首一道,铺满了皇城外的每一寸土地,仿佛一场盛大的祭典,刚刚献上了它最后的祭品。
苏翦,这位大周的新战神,亲手将五花大绑、状若疯虎的顾长风,掷于御驾之前。
皇帝赵珩亲自将他扶起,言辞恳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满朝文武,劫后余生,望向苏翦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然而,在这场盛大的、关乎国运的胜利图景中,却有一个角落,冰冷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沈微的指尖,正轻轻摩挲着那尊由苏翦悄然呈上的黄杨木佛像。
那粗糙的、甚至有些拙劣的刀工,在她细腻的指腹下,传递出一种异样的触感。她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块死物,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惊雷。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远去。皇帝的封赏,百官的庆贺,将士的山呼,都变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背景音。她的整个世界,都浓缩到了掌心这方寸之间。
是先帝,赵彻。
是那个尚未登基,还只是太子,意气风发、眉宇间带着一丝少年轻狂的赵彻。
这世上,见过先帝那般模样的人,大多已经化作了尘土。便是如今的皇帝赵珩,也只见过先帝中年之后,那威严深沉、不怒自威的帝王之相。
唯有她,沈微,是从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时,便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她记得他每一次皱眉,每一次展颜,记得他握着刻刀,笨拙地想要为她雕刻一支木簪时,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密不透风的疼。
刘诚,那个前世背叛了她,今生又被人推出来当做棋子的太医院院判,死了。死于宫廷禁药“牵机引”。临死前,他手里攥着的,却是这样一件东西。
这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像无数根淬毒的钢针,狠狠刺入沈微的脑海。
一个隐藏了十二年的人证,在他即将发挥最大作用的前一刻,被人用最惨烈、也最具有指向性的宫廷剧毒灭口。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太多问题。
顾长风需要刘诚活着,活生生地站在天下人面前,指证她的“罪行”。所以,杀了刘诚的人,绝不可能是顾长风。
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有一个藏在顾家背后的、更深、更可怕的势力。这个势力,不希望“先帝之死”的真相被揭开,无论是真是假。他们既要借顾长风之手,行改朝换代之实,又要在事败之后,精准地抹去一切可能追查到他们身上的线索。
而这尊木佛……
沈微的目光,落在那佛像温润的眉眼上。刘诚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般极致的恐惧?又为何,会死死攥住这样一件东西?
这究竟是凶手留下的信物,还是刘诚在生命最后一刻,想要传递出的某种信息?
“皇祖母?”
赵珩的声音,将沈微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看着沈微苍白的脸色,和那紧锁的眉头,眼中流露出关切,“您……您没事吧?是不是这一夜,太过劳累了?”
沈微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皇帝孙儿。经历了一夜血与火的洗礼,这个曾经懦弱的少年,眉宇间终于有了几分属于帝王的坚毅。他身披先帝的黄金甲,虽然还不太合身,却也撑起了一国之君的威仪。
“无妨。”沈微将那尊木佛,悄无声息地拢入袖中,脸上的神情,已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与威严,“哀家只是在想,这场祸事,该如何收场。”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李纲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太皇太后、陛下。顾长风虽已伏诛,但京畿大营十万降卒,以及城中顾氏一党的余孽,皆需尽快处置,以安抚京城,稳定人心。老臣恳请,速回宫中,召集内阁六部,共商善后之策。”
“首辅所言极是。”沈微点了点头,目光扫向苏翦,“定北侯。”
“臣在。”
“西山健锐营,暂且接管京城防务,严查叛党,安抚百姓。没有哀家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入京畿大营。至于这十万降卒……”她顿了顿,声音转冷,“……甄别之后,凡胁从者,缴械看押,听候发落。凡为首作乱、屠戮同袍者,立斩不赦!”
“臣,遵旨!”苏翦抱拳领命,声音铿锵有力。
沈微最后看了一眼那满目疮痍的战场,和跪伏于地的顾长风。她知道,这场胜利,仅仅是一个开始。一场看得见的战争结束了,而一场看不见的、更凶险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回宫。”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在桂嬷嬷的搀扶下,登上了凤驾。
……
慈宁宫内,早已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仿佛昨夜那紧张压抑的气氛从未存在过。宫人们手脚麻利地为沈微卸下钗环,换上舒适的常服,奉上安神的参茶。
但沈微,却毫无睡意。
她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王振。
偌大的寝殿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沈微坐在暖榻上,将那尊木佛,轻轻地放在了面前的紫檀小几上。
王振垂手侍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跟随太皇太后多年,从未见过她露出过如此凝重,甚至……是带着一丝迷茫与痛楚的神情。
良久,沈微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王振,去将苏翦给哀家叫来。让他换身便服,从密道走,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王振不敢多问,躬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沈微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尊木佛上。
她的思绪,飘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那是开元十五年的春天,先帝赵彻登基的第三年。那时的大周,刚刚平定了四方,百废待兴。赵彻为了体察民情,也为了宣扬国威,决定效仿古之圣君,南巡天下。
而她,作为皇后,自然是伴驾左右。
她记得,南巡的队伍行至江南,正是烟花三月,草长莺飞。年轻的帝后,暂时摆脱了宫廷的束缚,都显得格外轻松快活。赵彻甚至会撇开侍卫,换上便服,拉着她的手,混迹于市井之间,像一对最寻常的富家夫妻。
就是在那个春天,在一座名为“寒山寺”的古刹里,赵彻曾亲手为她雕刻过一枚佛像。
他当时说,他是天子,不能拜佛。但他愿化身为佛,生生世世,护佑着她沈微一人。
那时的情话,犹在耳畔。
可眼前这尊佛像,与记忆中那枚,却又不尽相同。雕工更加粗糙,神态也多了一丝说不清的郁结之气,不复当初的明朗。
最重要的是,当年那枚佛像,早已在开元二十年的那场宫廷大火中,连同她的凤仪宫一起,化为了灰烬。
那么,刘诚手中的这枚,又是从何而来?
是有人刻意模仿,还是……当年,赵彻雕刻的,根本不止一枚?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层层包裹。前世,她直到死,都以为先帝是病逝。顾家虽然也曾发难,却远没有今生这般,拿出“弑君”这样致命的指控。
是她的重生,像一颗投入静水深潭的石子,激起了这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惊天暗流吗?
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王振引着一身玄色便服、敛去了所有杀气的苏翦,从密道走了进来。
“臣,参见太皇太后。”苏翦躬身行礼。
“免礼。”沈微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哀家叫你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将那尊木佛,推到了苏翦面前。
苏翦的目光落在佛像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沈微的下文。
“刘诚的尸首,现在何处?”沈微问道。
“回太皇太后,已按照您的吩咐,秘密运回了健锐营大营,由最可靠的仵作看管,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仵作可还有别的发现?”
苏翦的脸色沉了下去,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用油纸包好的勘验记录,递了过去。
“仵作在刘诚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木屑和蜡质。经比对,与这尊佛像的材质,完全吻合。这说明,他临死前,确实是紧紧攥着此物不放。”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诡异的发现。刘诚的营帐,是从内部反锁的。我们的人破门而入时,里面除了他的尸体,再无第二个人。窗户也从里面闩得死死的。”
沈微的瞳孔一缩:“密室?”
“是。”苏翦点头,“而且,帐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刘诚身上的衣物也十分齐整。最重要的是,‘牵机引’这种毒,发作极快,中毒者会在瞬间失去行动能力,根本不可能自己服毒后,再去从容地反锁帐门。”
一个又一个无法解释的疑点,让整个寝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一个死在密室中的人,死于一种不可能由自己服下的剧毒。临死前,他的脸上,还带着极致的恐惧。
这听上去,已经不像是一场单纯的灭口,而更像是一场……鬼魅般的行刑。
“太皇太后,”苏翦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尊佛像,究竟有何名堂?”
沈微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怅惘。
“这是先帝,在开元十五年,南巡至寒山寺时,亲手所刻。”
苏翦闻言,浑身剧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先帝手泽!
一件牵扯到先帝遗物的证物,出现在一桩弑君指控的关键人证手中!这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也愈发……凶险!
“哀家记得,当年随驾南巡的,除了禁军,还有一支由你父亲,老定北侯统帅的卫队。”沈微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苏翦,“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