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守陵归来,帝君为我破了戒》这本宫斗宅斗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静心静怡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拂尘。喜欢宫斗宅斗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守陵归来,帝君为我破了戒》小说已经写了165449字,目前连载。
守陵归来,帝君为我破了戒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夜色如墨,浸透了栖梧阁的每一寸砖瓦。
风从破窗钻入,带着陵园特有的阴湿气息,拂过拂尘裸露的腕骨。
她坐在灯下,影子被拉得细长,投在斑驳墙面上,像一尊静默的石像。
那盏油灯将熄未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浮光流转,却无一丝波澜。
她指尖轻抚过包裹的粗布,一层层揭开,如同开启尘封的过往。
残卷《安魂经》摊开一角,焦痕蜿蜒如蛇行,纸页边缘蜷曲发黑,像是曾从火中抢出。
她的目光落在某一页——图腾盘绕,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中央一枚骨符纹样赫然其上,与她掌心那枚几乎分毫不差。
她瞳孔微缩。
骨符在灯前静静躺着,火光穿过其上细密刻痕,投下诡谲的影。
那纹路竟与经文中祭祀阵眼的符印隐隐相合,仿佛本是一体。
她指尖一颤,迅速合上书卷,将骨符收回怀中。
不能看。现在不能。
她闭了闭眼。
皇陵七年,她见过太多不该见的东西——陪葬妃嫔的枯手伸出棺外,地宫壁画中扭曲挣扎的人形,还有那些每逢雷雨夜便低语不止的碑石。
守陵人不问生死,只守寂静。
可如今,寂静已被打破。
骨符发热,经文现迹,这一切都昭示着,她被卷入的,远不止一场宫闱争斗。
她抬眸,望向案上那杯“迎风茶”。
茶汤微浊,表面浮着一层极淡的油光,香气甜腻中透出一丝苦涩,若非极敏锐的嗅觉,几乎难以察觉。
她凑近鼻尖,轻轻一嗅,便已了然。
断肠草末三钱,取其麻痹神志之效;曼陀罗花粉掺入迷魂香灰,令人昏沉易控;再加半分软筋散,药性缓释,三日内逐步侵蚀筋骨,使人虚弱无力,却查不出病症。
好一招“温水煮蛙”,既不伤性命,又能废人于无形。
她嘴角极轻地牵了一下。
这种毒,在皇陵常见。
先帝晚年疑心病重,怕人盗墓毁陵,便在陪葬品中暗设毒香、毒草,甚至以活人试药。
她作为守陵人,每日辨识百草、清理香炉、查验棺椁,七年下来,对毒物的认知早已深入骨髓。
什么草遇水生烟,什么花见光变色,什么毒与什么香相克相生,她比御医署的老太医更清楚。
她缓缓起身,裙裾扫过地面蛛网,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脚步轻得没有回响,她走到窗边那盆夜来香前。
花株本已半枯,叶片泛黄,却仍倔强开着几朵小白花,幽香浮动。
她将茶杯倾斜,茶汤顺着杯沿流淌而出,尽数泼入花盆。
泥土瞬间被浸湿,一股极淡的焦臭味悄然升起。
拂尘退后一步,静静凝视。
起初并无异样。
可不过半盏茶功夫,那几朵尚在绽放的白花忽然一颤,花瓣边缘迅速卷曲,由白转褐,继而发黑。
叶片同样开始萎缩,叶脉凸起如干涸河床,茎干软倒,整株植物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彻底枯死。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只是见证了一场寻常的凋零。
风穿堂而过,吹得灯焰剧烈晃动,几乎熄灭。
她在黑暗降临前的一瞬,抬手吹灭了那盏油灯。
屋内顿时陷入昏暗,唯有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在地面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
她走回案前,重新点燃另一盏小灯,火光微弱,仅够照亮眼前尺寸之地。
她取出笔墨,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开始抄写《安魂经》。
笔锋沉稳,字迹清瘦,一笔一划皆如刻石。
墨香淡淡弥漫,与方才那丝焦臭悄然交织,又被夜风一点点吹散。
她低垂着眼,长睫在脸颊投下阴影,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仿佛刚才那杯毒茶、那株死花、那枚发烫的骨符,都不过是夜风拂过耳畔的一声轻响。
可她的左手,始终未曾离开胸前衣襟。
那里,骨符仍在搏动,像一颗埋在血肉深处的异心,跳动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节律。
远处,更鼓遥遥传来。
一更将尽,二更未至。
栖梧阁内,死寂如陵。
唯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细碎,绵长,仿佛在替这废殿低语——
她不是猎物。
她是守陵人。
而守陵人,从不无故点灯。
三更天,梆子声碎,冷宫深处的夜愈发幽深如井。
栖梧阁的门缝里漏进一缕惨白月光,映在地砖上,像一道未愈合的旧伤。
明兰提着灯笼,脚步虚浮地靠近那扇半朽的门扉,指尖刚触到门环,便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灯笼晃了晃,火苗骤缩,几乎熄灭。
她心头一紧,猛地推门而入——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案上那盏小灯燃着微弱的光,映出拂尘低垂的身影。
她正执笔抄经,墨迹未干,字字如刻,仿佛将魂魄一笔笔嵌入纸中。
而窗边那盆夜来香,早已枯死如焦炭,枝干蜷曲,像是被无形之火焚烧殆尽。
茶杯倒扣在案角,杯底残留的茶渍呈暗褐色,边缘泛起细微裂纹,宛如干涸的血痕。
明兰瞳孔骤缩,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她死死咬住唇,才没叫出声来。
这毒是皇后亲授,说是“不伤性命,只损气运”,可眼前这景象,分明是毒已发作,且被反噬!
她原以为拂尘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罪女,怎会识得此等隐秘毒方?
更可怕的是,她竟连试毒之法都如此……从容?
拂尘笔尖微顿,未抬头,只淡淡道:“是你主子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想立功?”
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于水,却重重砸在明兰心上。
她浑身一颤,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喉咙发紧:“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有私心……”
“奉命?”拂尘终于搁下笔,笔杆轻叩砚台,发出一声脆响,惊得窗外夜鸟扑翅远飞。
她缓缓抬眼,目光如古井寒潭,直直落在明兰脸上,“那你可知,断肠草遇夜来香根汁,会生出‘烬魂’之毒,七步之内,人即昏厥,三刻不救,便成痴傻?你主子给你配的量,若是我饮下,此刻早已口吐白沫,人事不知。可你送来的是温茶,说明她不想你死——她要你活着回来报信。”
明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拂尘站起身,裙裾无声拂过地面,一步步走近她。
那双素手,纤细苍白,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在明兰鼻尖前一寸停住,似笑非笑:“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从坟里来,不怕鬼,也不怕人。皇陵之下埋的不只是先帝骨血,还有被活埋的陪葬宫人、被钉在棺板上的叛臣、被封在墙里的密谍……我日日与他们为伴,听他们低语,看他们伸手指路。若她以为一盏毒茶就能让我低头——”
她顿了顿,声音骤然冷如霜刃:
“——那下次,我不泼茶,泼血。”
话音落时,风穿屋而过,灯焰猛地一跳,旋即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明兰彻底吞没。
她踉跄后退,撞上门框,跌跌撞撞逃出门外,连灯笼都忘了提,只敢拼命奔跑,直到冷宫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才敢回头一望——
栖梧阁黑沉沉地立在月下,宛如一座未合棺的坟。
而此刻,百步之外的宫道上,一袭玄色大氅掠过青石。
萧玄戈缓步而来,夜风卷起袍角,如墨般翻涌。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启禀陛下,栖梧阁新妃识毒反制,处变不惊,且所用手法……似合《陵典》古法。”
萧玄戈眸色一沉。
《陵典》乃皇陵禁书,记载历代祭祀秘仪、安魂阵法、甚至……以毒制毒的古老方术。
非守陵世家不得窥视,更遑论运用自如。
一个被贬入冷宫的罪臣之女,怎会通晓此等秘术?
他不再言语,抬步继续前行,靴声轻叩石阶,如同命运的鼓点。
风冷如刀,刮过廊下铜铃,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就在他即将掠过栖梧阁窗下的刹那——
屋内,忽传来一阵低诵之声。
清越如泉,婉转如诉,字字清晰,却又带着某种古老韵律:
“魂归其所,魄安其乡……阴翳散尽,灵台清明……”
是《安魂经》。
先帝驾崩后,唯有皇室重臣与守陵祭官方可持诵的安灵之文。
如今竟从这冷宫女子口中流出,如月下溪流,不疾不徐,却直抵人心。
萧玄戈驻足,立于窗外阴影之中,目光穿透破窗,落在那盏微弱灯火下的人影上。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夜:
“怕吗?”
屋内,拂尘笔尖一顿。
她缓缓抬头,望向窗外那道高大挺拔的轮廓。
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眉峰如刃,眸光深不见底。
她并不惊慌,也不回避,只是静静看着,仿佛在凝视一座千年石像。
片刻后,她轻声道:
“生无所恋,死亦何惧。”
八个字,轻如落叶,却重若千钧。
萧玄戈眸底微动,似有暗流掠过。
他凝视她良久,终究未再多言,只缓缓抬手,拂袖转身。
玄氅翻卷,身影渐隐于夜色之中,唯余一道孤寂长影,被月光拉得极远。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栖梧阁斑驳的门扉上。
铁链已尽数撤去,守门的粗使禁军换成了身披银甲的御前亲卫,肃然而立,如雕像般沉默。
宫人往来低声议论,皆称“新妃得圣心”,却无人敢近前打扰。
拂尘推门而出,晨风拂面,带着露水的清寒。
她目光扫过院中荒草,又落回案上——
一盏灯静静置于墨砚之侧。
暖玉所制,通体温润,内嵌夜明珠一颗,不燃而光。
灯底刻着极细小的篆文:“巡天”。
她认得这盏灯。
那是帝王巡夜时随身携带的信物,唯有最信任的近臣或执掌机要之人方可持有。
如今竟出现在她案上,无声胜有声。
她指尖轻轻抚过灯身,温润如血。
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向胸前衣襟——那枚骨符仍在,却不再发烫,而是隐隐与暖玉灯生出一丝共鸣,仿佛沉睡的脉搏,在等待某个时刻重新跳动。
她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眸光渐深。
这场局,早已不是她能否活命的问题了。
而就在此时,她转身欲整理屋内旧物,目光忽地一顿——
墙角霉斑深处,砖缝之间,竟渗出几点淡褐色水渍,湿痕蜿蜒,如泪,如血。
她俯身细看,以指尖轻轻刮下少许,凑近鼻尖一嗅——
微腥,夹杂着腐朽的气息,似有若无。
她瞳孔微缩,心头忽如寒泉浇过。
这味道……她曾在皇陵地宫深处闻到过。
那时,它来自一具被封在墙中的尸身,腐烂经年,血水渗入砖缝,三年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