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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夫被秘密请了过来,老大夫诊了脉,又微微皱眉,不知该不该说。

谢砚作为谢家次子,又在官场摸爬滚打,岂能不知道大夫有未尽之意。

“大夫,您有话照常说就是!”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斟酌着怎么开口。

“贵夫人这中的药药性有些伤身,对她很是不好。她几年前本就落过胎,如此一来,至少要将养几年才行。”

谢砚脸色沉了下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差点当了爹爹。

甚至这几年与沈玉柔成婚,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如今,大夫的话铺天盖地的朝他砸来。

他和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一直叫嚣,让他头痛欲裂。

他黑压压的眸子看着姜棠,并不言语。

几年前,若是他没猜错,应当是三年前。

姜棠与她那亡夫是两年前才成的婚,他不想再去问大夫具体是多久,怕答案是他猜测的那样,也怕不是。

出于惧怕,也出于不甘,甚至是怨恨。

姜棠当初跟他闹得你死我活,两人撕破脸皮,互相怨怼。

这样的人若是过得好岂不是可笑。

大夫察觉到气氛怪异,连忙开口。

“不过两位贵人年岁尚轻,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姜棠心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她进京城前就知道,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他终究会知道的。

只是以什么方式知道能让他更加难平,姜棠思考过。

谢砚看着温和好相处,实则是个很别扭的人,大大方方承认他反倒不信。

让他自己查到他才甘心。

可看到谢砚的模样,她胸口还是泛起密密麻麻痛。

为那个刚刚成人形的孩子,为当年的自己。

程大少爷没料到今日竟然听到这种密事,吓得浑身发抖,见大夫开好药方,急忙将人送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片刻之后,大门门窗被凳子砸得摇摇晃晃。

谢砚自来都是风光霁月的君子,面容温和带着笑意,即使官场上再为难的事,程大少爷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姜棠半靠在床榻之上,只觉得这人演戏演得真起劲。如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难过至极。

两人一人站在圆桌旁,身着官服脚蹬官靴,一人衣衫发髻凌乱靠在床榻之上,明明如今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寡妇,自己仕途顺畅,家庭和顺。

可谢砚却觉得,自己才是输家。

两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直到解药被送过来,姜棠面无表情的自己一口闷下。

身体内的热浪被缓解,姜棠挣扎着就要起身。

“那孩子是谁的?”

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质疑,姜棠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谢砚总是这样,他的凉薄和虚伪无时无刻恶心她。

就跟当年一样。

“自然是我夫君的。”

她反驳的话刚出口,谢砚似是如释重负,他就知道。

那是什么感觉呢!他知道他对不起姜棠,可他也不想要这样的愧疚,更不想要姜棠这样可以随意跟别的男子在一起,不守妇道的女人。

可他又觉得不甘,失落。

当初他亲手丢弃姜棠,在这几年中,他想过希望姜棠过得好。

又不希望她过得好。

偏偏他放不下,姜棠却若无其事的嫁人,这样不甘心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平息。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他一直都过得很好,他生来锦衣玉食,一生顺畅,可偶尔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当知道姜棠死了夫婿,做了寡妇,那一刻他心都要飞起来了。

是雀跃他们能够重逢,是感叹这蠢女人离了他果然过不好,真是活该。

还是,那个想法梗在他心口,怎么都张不开嘴。

他渴望靠近她,那些安心自在的日子,自她走后,再也没有过。

他渴望她也能跟平常的妇人一样,碰了壁,就乖乖待在他身边,跟以往一样。

这一刻他忽然惊醒,他到底在想什么!

谢砚冷笑一声。

“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甘下贱。看来那男的也不怎么样,让你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姜棠,你当初与我要死要活,要的就是如今的结果?”

姜棠又想起,当初谢砚答应了要与她成婚,不再和沈玉柔来往。

可私下里,沈玉柔却给她送来了谢砚给她写的诗词文章。

她讥讽她不通诗词,不懂谢砚的抱负,配不上他。

她不在乎沈玉柔说的什么,只在乎谢砚的态度。

可他的态度犹如一把刀,一刀一刀刺在她身上。

最后一次她跟过去时,他和沈玉柔二人正聊得开心,至少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没见过的。

她没见过这样的谢砚,谢砚在她面前,总是淡淡的,偶尔兴致来了,也只是夸一句不错。

可他对沈玉柔,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也是那次,她再也不想忍了,她不再跟以往一样懂事,而是指着谢砚破口大骂。

骂他们不知廉耻,骂他是个虚伪的骗子,骂他是个蠢货。

结果换来了谢砚的什么,她记得了。

他站在一侧,仿佛与她是不相干的人,只是冷冷道。“你不过是个爬床的女人,当个小妾就该烧高香了,难道你以为你配跟沈姑娘相提并论?”

就是这句话,她彻底疯了。

“你跟沈玉柔已经成婚,还问我想要什么结果!”

“够了!”

他忽然厉声喝止。

谢砚眼睛血红,死死的盯着她。他试图说一些话,让两人在一块的时间久一会,他可以多待一会。

他们二人,不该到如今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姜棠还是跟当年一样蠢笨。

真是愚不可及!

门被砸得哐当直响。

姜棠看着他的背影,憋在眼眶中的泪还是砸了下来。

她背过身子蹲了下来,想起那个冬日她身下的血仿佛流不尽一样,还想起那个三个月大的胎儿。

谢渊站在院子外面,负手听着程大少爷说着今日发生的事,因着谢砚跑了,前来赴宴的他被迫过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程大少爷不敢擅自作主,这女子又是怀过谢砚血脉之人,他只觉得怎么做都不对。

都怪他自己,乱喊人过来家中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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