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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停后的西跨院,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润气息。苏清鸢推开房门,看着院角积起的雨水洼,忽然停下了脚步——原主记忆里,府中下人生饮河水或井水是常事,每到雨季还会有人闹肚子,可现代常识告诉她,未经处理的生水藏着细菌,必须煮沸才能饮用。

“春桃,你去把屋里那两个破陶罐拿出来。”苏清鸢转身对身后的丫鬟说。

春桃虽疑惑,还是快步取来陶罐。只见苏清鸢走到雨水洼旁,先捡起几块干净的碎石铺在洼边,又从院外折了根带着绒毛的芦苇秆,小心地架在陶罐口:“你看,雨水比井水干净些,但直接喝还是不行。我们用芦苇秆滤掉水里的杂质,再烧开,这样喝着才安全。”

春桃凑过去一看,芦苇秆的绒毛果然拦住了水里的小泥点,滤进罐子里的水清澈了不少,她不由得睁大了眼:“小姐,您怎么知道这些的?以前在将军府,下人们都直接喝雨水呢!”

苏清鸢笑了笑,没提现代的卫生知识,只含糊道:“以前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过,生水喝多了容易生病,试试总没错。”说着,她又找了块平整的石板,在院角搭起简易的灶台,用枯枝引火,将滤好的雨水倒进破铁锅煮沸。

不多时,锅里冒出热气,水汽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春桃尝了口晾凉的开水,只觉得比平时喝的井水甘甜许多,忍不住赞叹:“小姐,这水真的不一样!喝着一点都不涩了!”

解决了饮水问题,苏清鸢的目光又落回漏雨的屋顶。她搬来一张破旧的木凳,踩上去仔细查看,发现漏雨处大多是瓦片松动或缺失,只要补上瓦片、压实缝隙就能解决。可去哪里找瓦片呢?春桃说过,王府库房的废弃建材都堆在后门角落,平日里没人管。

两人当即动身,绕着王府偏僻的小路往后门走。沿途遇到几个洒扫的下人,见她们穿着粗布衣裳,手里还提着空陶罐,都投来鄙夷的目光,却没人上前阻拦——一个弃妃和丫鬟,根本不值得他们多费心思。

后门角落的建材堆果然杂乱,碎木、断砖和破瓦片散落一地。苏清鸢挑拣着完整的瓦片,又选了几根粗细均匀的枯枝,春桃则帮忙把东西往陶罐里装。正忙活时,春桃忽然指着一根断木惊呼:“小姐,你看这木头!好像能用来做修屋顶的支架!”

苏清鸢看过去,那根断木虽有些开裂,却依旧结实,正好能用来固定松动的瓦片。她眼前一亮,干脆多捡了几根,又找了些柔韧的藤蔓——这东西在现代常用来捆绑物品,用来固定瓦片再合适不过。

回到西跨院,苏清鸢先让春桃搬来梯子,自己则踩着梯子爬上屋顶。她按照现代修屋顶的简易方法,先将松动的瓦片掀开,用枯枝搭起临时支架,再把新捡的瓦片铺上去,最后用藤蔓将瓦片与支架牢牢绑住。春桃在下面递东西,看着小姐熟练地摆弄瓦片,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心里满是惊讶。

“小姐,您小心点!”见苏清鸢伸手去够房檐边的漏点,春桃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事。”苏清鸢稳稳地铺好最后一块瓦片,低头对春桃笑,“你看,这样一来,下次下雨就不会漏了。”

夕阳西下时,屋顶终于修补完毕。苏清鸢从梯子上下来,虽累得满头大汗,却看着焕然一新的屋顶,心里满是成就感。春桃打来晾凉的开水,苏清鸢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舒畅——这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解决困境,没有委屈,没有妥协,只有靠智慧换来的踏实。

晚饭依旧是半碗冷粥配野菜,可春桃吃起来却觉得比往日香甜。她看着屋里不再滴水的地面,又想起白天滤水、修屋顶的事,忍不住说:“小姐,您今天做的这些,好多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法子,您真是太厉害了!”

苏清鸢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些现代的小智慧,在这个时代或许显得“怪异”,但却是她在西跨院立足的底气。往后的日子,她还要用这些“怪异”的法子,一点点改善处境,让那些轻视她的人,慢慢改变看法。

夜色渐深,西跨院的小屋终于有了几分安稳的模样。苏清鸢躺在修好的床榻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声,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感到了一丝安心。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更难的挑战还在后面,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用现代的智慧,在古代的困境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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