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周左右时间,陈凡都在跟着父亲陈建国学习怎么下套子、打猎的技巧、猎物的习性
秋收后的后山落满了枯玉米叶,风一吹就打着旋儿滚
“记着,别进深山,就在外围转转,外围就野鸡,野兔较多,偶尔会有狍子和野猪,没什么危险。”
父亲拄着木拐站在门框边的模样清晰得很。
“我这腿断了,跟不了你上山,你自己在外围转,别往山脊那边凑,过了那道梁就是深山,野猪、黑瞎子、猞猁,甚至连山神爷都藏在里头。”
“见着了别愣,撒腿跑,比啥都管用。”
“记住了?安全比啥猎物都金贵。”
父亲的叮嘱在脑子里翻涌
陈凡低头摸了摸手中的猎枪,又想起父亲递枪时的眼神,沉得像后山的石头
“这枪跟着我没进过几次深山,虽然威力不如其他枪,但真碰见了啥危险也能有自保能力,现在给你,不是让你逞强的
你连套子都还没下利索,真碰着啥,这枪未必有你跑来得快。”
脚下是熟悉的碎石路,脑子里是出门时父亲反复的叮嘱和母亲满脸的担心
陈凡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口,风卷着往衣领里钻,陈凡攥枪的手指又紧了紧,脸上满是坚定,便顺着院外的小道往后山走去
来到前几天选的套子位置
一个在茅草丛里,麻绳正绷得笔直,一只灰扑扑的野兔后腿被勒在活结里
见陈凡过来,猛地支棱起耳朵,前爪在地上刨得碎石子乱溅,身子一个劲往后缩,圆滚滚的身子拧成个团,连带着草丛里的枯叶子都被扯得簌簌响,喉咙里还发出细碎的“咕咕”声,像是又急又怕
他往前挪了两步,第二个套子在矮树枝桠边,看到又有动静,急忙跑过去一看
原来是一只野鸡
野鸡听到逼近的动静扑腾得更凶了
那只野鸡羽毛沾着草屑,翅膀扇得“呼呼”响,带起的风都裹着点泥土气,被勒住的爪子使劲蹬踹,连脑袋都往树枝上撞,脖颈处的羽毛炸开,活像团炸开的麻线球
却怎么也挣不开缠在枝桠上的绳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凡走近,扑腾的力道渐渐弱了些,只剩下翅膀还在小幅度地颤抖
陈凡收获完前几个套子,来到最后一处位置时,树下的麻绳套绷得笔直,里头蜷着团棕黄影子——是黄鼠狼,山里人一般叫黄皮子,村里老人嘴中的“黄大仙”
都说这东西邪门,他也没打算抓这玩意,只想解开套子让它离开
蹲下身刚要解绳,黄皮子忽然弓着背往后缩,后爪落地时明显顿了顿,一瘸一拐的,连喉咙里“滋滋”的低吼都弱了些
陈凡这才看清,它后腿有伤,像是被荆棘划开的口子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村里老人说“结善缘总没错”,手往身侧虚虚一拢,从空间里接了点带着灵气的灵泉水,掌心捧着,慢慢往前递了递,毕竟灵泉水拥有治愈能力,他也想看看这效果怎么样
黄皮子原本还梗着脖子盯着他,鼻尖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灵泉水好像有魔力似的吸引着它
它警惕地往后缩了缩,黑亮的小眼睛转了两圈,见陈凡没再动,终于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瘸着的后腿轻轻点地,凑近掌心时还顿了顿,确认没危险,才伸出粉红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起来
舌尖蹭过陈凡的掌心,有点痒,灵泉水顺着它的舌头往下淌,它后腿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止血结痂了,这倒让陈凡惊讶不已
黄皮子回头看了看后腿受伤的位置,好像明白了陈凡的善意
陈凡掌心的灵泉水刚被舔净,黄皮子没立刻退开,反而往前凑了凑,小脑袋往他手腕边蹭了蹭
原本竖得笔直的耳朵耷拉下来,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空着的手,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呜”声,尾巴尖轻轻扫着地面,明摆着是还想要
陈凡愣了愣,又往空间里探了探,掌心重新聚起一捧清凌凌的灵泉水,还没等递稳,黄皮子就飞快的小跑凑上来,这次半点犹豫都没有,粉红的舌头飞快地舔舐着,连溅在指缝里的水珠都没放过
等掌心空了,它往后退了两步,仰着小脑袋抖了抖身子,沾在毛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原本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甚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尾巴卷成个圈,轻轻拍了拍地面,活像只讨到糖的猫
陈凡看着它这副满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小家伙,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他晃了晃空着的手,“像这样的灵泉水,以后管够,不比你在山里强?”
话音刚落,黄皮子忽然直起身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听懂了似的
它往前蹦了两步,绕着陈凡的脚边转了个圈,又停在他鞋尖前,抬头望着他,尾巴摇得更欢了,原本瘸着的后腿似乎轻快了些,毛发好像也更加鲜亮了许多
陈凡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黄皮子没躲,反而主动蹭了蹭他的指尖,毛乎乎的触感带着点暖意
他心里一软,拎起地上的猎物袋往肩上挪了挪:
“走了,带你下山!”
说完就把黄皮子抱起收进了灵气空间里
寻着来时的路,不多久便回到了家门口,也把黄皮子放了出来,有熟悉的气息在,黄皮子乖乖跟在脚边也不慌,原本瘸着的后腿已经看不出异样
刚拐进院门口,就见陈建国拄着木拐坐在门槛上抽烟,母亲正围着灶台转,听见脚步声抬头,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眼就瞥见他身后的小身影
“收获咋样?”
陈建国磕了磕烟袋锅,目光先落在猎物袋上——袋口露着野鸡带麻斑的羽毛
“听着动静不轻,套着啥了?”
“一只野兔,两只野鸡”
陈凡把猎物袋往墙角一放,弯腰摸了摸凑到脚边的黄皮子
“还有这个,今天在山上碰见的,腿受了伤,我给它治了治,想着收养它”
黄皮子像是听懂了,顺着他的手蹭到膝盖边,小脑袋抬着,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建国夫妇,没了在山里的警惕,反而透着点乖巧
母亲赶紧凑过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黄大仙吗?看着倒不凶,你咋敢往家带?”
“它受伤了,我给治了治,就跟着我了”
陈凡没提灵泉水的事,只笑着说
“看着通人性,往后跟着我,也能做个伴,山里要是有啥动静,它说不定还能提醒我”
陈建国盯着黄皮子看了半晌,烟袋锅在门槛上又磕了两下,忽然点了头:
“既然跟了你,也是个缘分,山里的生灵通灵性,你好好待它,它也不会亏了你”
说着往灶房瞥了眼
“让你娘找个旧筐,垫点干草,先给它搭个窝”
黄皮子像是听懂了这话,往陈凡脚边又蹭了蹭,尾巴轻轻卷起来
陈凡看着它乖巧的模样,又想起山上它舔食灵泉水的样子,心里松快极了——这趟上山,不光有实打实的猎物,还多了个小跟班,往后再去后山,总算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