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胡说什么呢！”秦淮茹又急又气，那可是靠身子换来的房子，说丢就丢？
“我没胡说！”贾张氏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指着那间偏房，“桌子！东旭和老贾的供桌！它自己会动！就在那儿摇啊摇的！是那个吊死鬼！她占上那椅子了！”
她这番话说得活灵活现，加上之前“尿裤子”的铺垫和此刻魂不附体的样子，由不得人不信几分。围观的人群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看向那间黑漆漆的偏房的眼神都带了畏惧。
“真的……真的自己动！”棒梗也带着哭腔证实，“奶奶没骗人！”
易忠海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本能地觉得这事跟庄郁脱不了干系，可偏偏抓不到任何把柄。他看向不知何时也走出来，正靠在自家门框上打哈欠的庄郁。
“小庄，你看这……”
庄郁懒洋洋地打断他：“一大爷，别看我。我睡得正香呢，又被吵醒了。他们家自己疑神疑鬼，我能有什么办法？”
阎埠贵见机会来了，连忙道：“鬼这玩意儿就喜欢盯着阳气不旺，老人小孩女人都是。”
他这么一说，贾张氏吓得更厉害了，瑟瑟发抖，咯咯打颤。
“不住了，我们不住了……”
阎埠贵对庄郁谄笑道：“小庄，你看她们怕鬼不敢住，我们家不怕……”
还没说完，庄郁就阴沉着脸打断了他。
“谁说有鬼啊？谁说的？我们家的房子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有鬼？”庄郁义正辞严说道，“我说三大爷，你好歹也是人民教师，怎么在这里传播封建迷信呢？”
阎埠贵一下子被庄郁噎得说不出囫囵话来：“这，这是，贾张氏，她……”
“她什么她啊？她一农村老太太懂啥啊？”庄郁不屑道，“常言说疑心生暗鬼。我看贾张氏就从来不拜祭老贾和贾东旭，这才把自己吓出幻觉来了。”
“三大爷，咱们是唯物主义国家，不可能有鬼。”庄郁语重心长地说，“您可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咱院里最有学问的，怎么也跟着信这些没影子的事？这要传出去，对您影响多不好啊！”
“行，没鬼！”阎埠贵郁闷地说，他一个教师，反而被庄郁这个小孩子教育了，“可是她们家没人敢住了啊。”
“说的也对哦。”庄郁给了秦淮茹一个眼色，“秦姐，要是你们家真的没人敢住，我也只能把房子收回来了……”
秦淮茹立即理解了庄郁的意思。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房子本身肯定没问题，所谓闹鬼肯定是庄郁搞得鬼，为的就是“让她后悔”。
如果一旦松口，好不容易搞到的房子肯定没了。
可要是搬过去住，又得和庄郁……
想到这里，秦淮茹忽然身体有些发热。昨晚的畅快记忆又翻了上来。
不行，不能……
“秦姐，秦姐。”庄郁坏笑道，“说句话啊，不然我就当你不想住了。”
他料定秦淮茹这贪婪女人舍不得房子。
果然，秦淮茹不客气地对阎埠贵说：“谁说不敢住了？什么神神鬼鬼，都是骗人的！”
“没错！”庄郁鼓掌道，“秦姐说的太好了，以后你去住，证明给三大爷看看，世界上有没有鬼！”
秦淮茹愣了，她本来想说把房子当储物间来着。
可话都说到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不过，怎么还有一点期待呢？
“行了，行了，都散了！”易忠海见房子最终没跑出贾家，也说不出什么，“明天还要上班呢！”
庄郁笑嘻嘻地说：“秦姐，今晚你就先照顾好家里吧。明天别忘了把我的房子打扫出来啊。”
第二天清晨，王主任早早赶来，看见四合院里人都打起了哈欠。
“易忠海。”王主任叫住了一大爷，“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这么困啊？”
易忠海可不敢说实话，也只是随口糊弄两句，低着头推着车臊眉搭眼地上班去了。
王主任正要再拦一人问问，却见庄郁走了出来，也就不在意了。
“小庄，小庄。”她一招手，“走，去轧钢厂！”
“哎！谢谢干妈！”庄郁甜甜一笑，跟着王主任走了出去。
一出门，见周遭没什么人，庄郁把昨天买的黑丝绸围巾拿了出来，不由分说给王主任戴上了。
“小庄，你这是干什么？”王主任吃了一惊，就要解下，却被庄郁阻止了。
“干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主任摸着脖子上柔软光滑的丝绸围巾，心里又是熨帖又是过意不去：“你这孩子，花这冤枉钱干什么！这得多少钱跟票啊……”
庄郁搀着王主任的胳膊，笑得一脸纯良：“干妈，您为我跑前跑后，比亲妈还上心。我做儿子的，孝敬您一条围巾不是应该的嘛？钱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再说，这围巾戴在您身上，简直是天作之合，好看的不得了。”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王主任听得喜笑颜开，眼眶都有些发热，心里那点推辞的念头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欣慰。
她拍了拍庄郁的手：“好孩子，干妈没白疼你！走，今天干妈一定给你把手续办得妥妥当当！”
“干妈，我有个请求。”
“你说。”
“干妈，我不想做工人学徒。”
“为什么？”王主任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个年代工人是先进阶级，拒绝做工人，要是上岗上线可以算得上政治问题了。
“我想做厂医。”
“厂医？为什么？”
庄郁道，“轧钢厂的医务力量太薄弱了，很多工人受伤后都来不及救治……我父母也是……所以我才想做个厂医，为工人阶级救死扶伤……”
“好孩子！”王主任一下子被感动了，“有觉悟！这事儿包在干妈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