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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一轮惨白的下弦月悬在云层缝隙间,吝啬地洒下几缕清冷的光,勉强勾勒出青山村低矮房舍的轮廓。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死寂般的压抑。

林家那破败的篱笆小院里,油灯早已熄灭。土坯房里,林老实和林桂花在简陋的土炕上辗转反侧,白日里短暂的欢欣早已被沉沉的忧虑取代。女儿带回来的钱和粮食是希望,却也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心慌意乱。李家的狠毒,村里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林晚意躺在偏房冰冷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单薄的旧棉被,却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睛,望着糊着破旧报纸的顶棚,耳朵敏锐地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竹背篓就放在炕沿下,里面除了剩下的几块天麻,还静静躺着那把父亲用来砍柴的半旧开山镰。刀柄粗糙冰冷,却给她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她不敢睡。李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昨夜村口那场风波,她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只是撕开了李家伪善的面具,将仇恨的火药桶彻底点燃。以李有根的阴狠和睚眦必报,报复只会来得更快、更狠!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淌。月上中天,清辉更冷。

突然!

“咯吱……”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枯枝被踩断的声响,从院墙外的某个角落传来!

林晚意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不是风声!不是野猫!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刻意放轻、却带着某种节奏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正从不同方向,朝着她家这破败的篱笆院墙悄然靠近!

来了!

林晚意猛地从炕上坐起,动作轻捷如狸猫,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迅速穿上鞋,抓起炕沿下的开山镰,冰冷的刀锋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寒芒。她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悄无声息地挪到窗户边,借着窗纸破洞,向外窥视。

惨淡的月光下,几条鬼魅般的黑影,正如同壁虎般,贴着院墙根移动!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光头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正是黑三!他身后跟着三个獐头鼠目的混混,手里似乎都拎着棍棒之类的家伙!

他们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其中一人已经摸到了篱笆门旁,正用什么东西轻轻拨弄着那简陋的树枝门栓!

林晚意的心沉到了谷底。李家!果然是李家!而且手段如此下作狠毒!竟然真敢半夜派人来毁她清白!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四肢发凉。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硬拼?她一个弱女子,加上老实巴交的父母,对上四个心狠手辣的混混,无异于以卵击石!

呼救?夜深人静,左邻右舍未必敢管,就算有人听见,等他们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她混乱的思绪!她猛地想起白天在“济世堂”,周老大夫除了给她钱,还额外包了一小包东西给她,说是处理天麻剩下的边角料和粉末,让她带回去,可以当香料熏屋子或者泡水喝,有安神的作用……

香料!粉末!

林晚意眼中寒光一闪!她迅速退回炕边,借着微弱的月光,飞快地打开竹背篓,摸索出那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打开,一股浓郁刺鼻、带着辛辣和奇异药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正是天麻的碎屑和粉末!

她抓起一把粉末,毫不犹豫地冲到灶台边,掀开锅盖,将粉末猛地撒进还带着余温的灶膛灰烬里!然后用火钳飞快地搅动!

“嗤——!”

一股浓烈刺鼻、带着强烈辛辣药味的白烟,瞬间从灶膛口升腾而起!顺着灶台连接的土炕烟道,迅速弥漫开来!

林晚意捂住口鼻,强忍着呛咳,又抓起一把粉末,冲到窗边,猛地推开那扇破旧的木格窗!

“咳咳!咳咳咳!”浓烟瞬间从窗口涌出!刺鼻辛辣的味道在寂静的夜空中迅速扩散!

“咳咳!妈的!什么味儿?!”院墙外,正准备撬门的混混被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连连咳嗽,动作一滞。

“操!谁家半夜烧东西?这么呛!”另一个混混也捂着鼻子骂道。

黑三也被呛得够呛,他眯起眼睛,看着林家窗口涌出的浓烟,心中警铃大作!不对劲!这烟味儿太怪了!不像是烧柴火!

“妈的!被发现了!别管了!直接冲进去!”黑三眼中凶光一闪,低吼一声,抬脚就朝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篱笆门狠狠踹去!

“砰!”

一声巨响!脆弱的树枝门栓应声而断!篱笆门被暴力踹开!

“上!”黑三一挥手,带着三个混混如同饿狼般扑进院子!

几乎在黑三踹门的同一时间!

“啊——!”主屋里传来林桂花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声!

“你们干什么?!滚出去!”林老实愤怒而颤抖的吼声也随之响起!紧接着是桌椅被撞翻的哐当声和扭打声!

林晚意心胆俱裂!她抄起开山镰,猛地拉开偏房门,就要冲出去拼命!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三声清脆、短促、如同鞭炮炸响,却又带着金属穿透力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划破夜空!从村口方向传来!

枪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震得浑身一僵!包括刚冲进院子、正准备扑向主屋的黑三等人!

“什么声音?!”

“枪……枪响?!”

混混们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惊恐地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黑三也是脸色骤变!他干的是下三滥的勾当,最怕的就是这种动静!这深更半夜,荒僻山村,哪来的枪声?!难道是……公安?!或者……部队?!

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撤!快撤!”黑三当机立断,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了,保命要紧!他低吼一声,转身就朝着院外狂奔!

其他混混如梦初醒,也连滚爬爬地跟着往外跑!

林晚意也被枪声惊得愣住了,但看到黑三他们惊慌逃窜,她立刻反应过来!机会!

“爸!妈!快出来!有坏人跑了!”她一边大喊,一边抄起灶台旁一根烧火棍,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同时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夜空嘶喊:

“来人啊!抓贼啊!有坏人进村了!救命啊——!”

清脆而带着惊恐的女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传遍了小半个村子!

紧接着,被惊醒的左邻右舍纷纷亮起了灯,窗户被推开,人影晃动,惊疑不定的询问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谁?!谁喊救命?!”

“抓贼?!哪来的贼?!”

“刚才是不是枪响?!”

“快!抄家伙!出去看看!”

整个青山村,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冷水,炸开了锅!

林晚意追出院门,看到黑三等人正狼狈不堪地朝着村外麦田方向逃窜。她不敢深追,只是站在院门口,继续大声呼救,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从村口方向快速逼近!那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节奏感,绝非村民!

林晚意心头猛地一跳!循声望去!

只见惨淡的月光下,一队穿着整齐军装、手持步枪的战士,如同出鞘的利剑,正沿着村道快速奔来!他们动作迅捷,队形严整,枪口微微压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挺拔,正是沈凛洲的警卫员周正!

而在队伍后方,一辆军用吉普车亮着刺眼的大灯,如同愤怒的钢铁巨兽,轰鸣着冲进村子,一个急刹停在林家院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军装、肩章闪亮、右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前、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年轻军官,在另一名战士的搀扶下,迅速下车!

正是沈凛洲!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站在院门口、衣衫略显凌乱、手中还紧握着烧火棍、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却眼神倔强的林晚意!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沈凛洲看着眼前这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却异常清晰的脸——正是他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在剧痛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那双眼睛,此刻没有了泥污的遮蔽,清澈、明亮,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恐,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倔强!

是她!真的是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是看到恩人无恙的安心,更是看到眼前这明显遭遇袭击的场景而燃起的滔天怒火!

“晚意!”林老实和林桂花也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门口这阵仗,尤其是看到那个穿着军装、气势慑人的年轻军官,吓得腿都软了。

“林晚意同志!”周正已经带着战士冲了过来,看到院门被踹坏,院子里一片狼藉,又看到林晚意手中的“武器”,立刻明白了大概,他脸色铁青,对着沈凛洲敬礼:“团长!我们来晚了!”

沈凛洲没有理会周正,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林晚意身上,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没事吧?”

林晚意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军官,看着他打着石膏的手臂,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愤怒?她心中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三声枪响,还有这及时赶到的部队……是他!是他派人来了!

一股暖流夹杂着后怕的委屈,猛地冲上鼻尖,让她眼眶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没事。谢谢……谢谢你们。”

“是谁干的?”沈凛洲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目光扫过被踹坏的院门和惊魂未定的林老实夫妇,最后落在林晚意脸上。

“是……是黑三!”林晚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黑三等人逃跑的方向,“还有三个混混!往村外麦田跑了!他们说是……是军官派来‘感谢’我的……”她刻意加重了“军官派来”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和愤怒。

“军官派来?”沈凛洲的眼神瞬间冰寒刺骨!一股凛冽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猛地转头,对着周正厉声喝道:“周正!”

“到!”

“带人!封锁所有出村路口!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杂碎给我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凛洲的声音如同雷霆,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正怒吼一声,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战士们一挥手:“一班!封锁东、西路口!二班!跟我追!三班!保护团长和林家!”

“是!”战士们齐声怒吼,声震夜空!迅速分成三队,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班战士快速奔向村口要道,二班战士在周正带领下,如同猛虎下山,朝着麦田方向疾追而去!三班战士则迅速散开,将林家小院严密保护起来。

整个青山村彻底沸腾了!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军队和枪声彻底惊醒,纷纷披衣出门,惊恐又好奇地围观着。当看到是部队在抓人,目标还是那几个半夜摸进林家的混混时,再联想到林晚意之前的呼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的天!真是来抓贼的!”

“是部队!是解放军!”

“刚才那枪声……是解放军开的枪?!”

“黑三那帮王八蛋!竟然敢半夜摸进林家!想干啥?!”

“肯定是李家指使的!太不是东西了!”

“林丫头命大啊!要不是解放军及时赶到……”

议论声、咒骂声、惊叹声交织在一起。所有人看向林家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和后怕,看向李家方向的目光则充满了鄙夷和愤怒!李有根那点龌龊心思,在荷枪实弹的解放军面前,被扒得干干净净!

沈凛洲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他走到林晚意面前,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紧抿的嘴唇,脱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虽然打着石膏动作不便,但在战士帮助下完成),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她单薄的身上。

带着体温和淡淡硝烟味的厚重军大衣瞬间包裹住她冰冷的身躯。

“别怕。”沈凛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有我在。”

林晚意身体微微一僵,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磐石般的承诺和……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拉紧了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军大衣,低声道:“谢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正带着两名战士,押着一个鼻青脸肿、浑身是泥、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光头壮汉走了过来!正是黑三!他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一瘸一拐,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报告团长!主犯黑三抓获!另外三个同伙也全部落网!缴获棍棒三根,匕首一把!”周正大声汇报,一脚踹在黑三腿弯处,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黑三吓得魂飞魄散,看到沈凛洲那身笔挺的军装和肩章,更是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长……长官……饶命啊!饶命啊!我……我就是拿钱办事……不关我的事啊……”

“拿谁的钱?办什么事?”沈凛洲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审判的利剑。

黑三哪里还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是……是李有根!青山村的李有根!他……他给了我六十块钱!让我……让我带人半夜摸进林家……冒充……冒充是您派来感谢林姑娘的人……然后……然后闹出点动静……毁了林姑娘的清白……让她在村里待不下去……”

“哗——!”

周围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黑三的供词,还是被李家这丧心病狂的毒计震惊得目瞪口呆!

“畜生!李家真是畜生啊!”

“李有根不得好死!”

“枪毙他!枪毙这个老畜生!”

愤怒的咒骂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沈凛洲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毁人清白?冒充他的名义?李家!好一个李家!真是找死!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射向人群后方——那里,李有根、李德富、李强等人,不知何时也被惊动,正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地躲在人群后面,试图溜走!

“李有根!”沈凛洲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响彻全场,“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家父子身上!

李有根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李德富和李强更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周正!”

“到!”

“把李有根、李德富、李强,还有那个赵小丽!全部给我拿下!”沈凛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连同地上这个杂碎!一起押送县公安局!以故意伤害、强奸未遂、诽谤军人、破坏军婚未遂等罪名,严加审讯!我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是!”周正怒吼一声,带着几名如狼似虎的战士,分开人群,直扑面如死灰的李家父子!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冤枉啊!”李有根还想挣扎狡辩,被战士一个擒拿手死死按倒在地!

“爹!救我!”李强吓得尿了裤子,哭喊着被拖走。

李德富和躲在人群里瑟瑟发抖的赵小丽也未能幸免,在一片唾骂声中被揪了出来,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一场针对林晚意的致命阴谋,在沈凛洲的铁腕雷霆之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土崩瓦解!李家,彻底完了!

村民们看着被押走的李家众人和黑三,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掌声!看向沈凛洲和林晚意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沈凛洲没有理会这些。他转过身,看向依旧披着他军大衣、静静站在那里的林晚意。

月光下,她单薄的身影挺得笔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清澈而坚定,如同风雨过后愈发青翠的修竹。

“林晚意同志,”沈凛洲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而郑重,“让你受惊了。我代表部队,向你和你家人,表示最深的歉意。同时,也感谢你昨天在危难时刻的救命之恩。”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这份恩情,我沈凛洲,铭记在心。”

林晚意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夜风吹过,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和药水味,也带着军大衣上属于他的体温。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而清晰:“沈团长,您言重了。昨天救您,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做的事。今天,是您救了我们全家。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郑重的礼:“谢谢您,沈团长。”

沈凛洲看着她不卑不亢、清澈坦荡的眼神,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这张脸——清秀,苍白,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却有着一双历经磨难却依旧明亮坚定的眼睛。

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膀,但看到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又收了回来,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在战士的搀扶下,转身走向吉普车。军装笔挺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而可靠。

林晚意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受着身上军大衣残留的温暖和力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林老实和林桂花连忙上前扶住她。

“晚意……我的闺女……没事了……没事了……”林桂花抱着女儿,泣不成声。

林老实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又看看被押走的李家众人方向,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猛地转身,抄起地上那把豁了口的斧头,就要冲出去!

“爸!”林晚意连忙拉住他,声音疲惫却坚定,“别去。恶人自有恶报。沈团长……会处理好的。”

她抬起头,望向东方天际那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天,快亮了。

而属于她林晚意的新生,在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夜袭和峰回路转的救援后,才真正开始。李家倒了,但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真正强大起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辆缓缓启动的军用吉普车。车窗里,沈凛洲似乎也正回头望向她。

两道目光在黎明前的微光中,再次短暂交汇。

无声的承诺,在彼此心中悄然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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