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的一篇年代小说《重生八零:我的军官老公太撩人》,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林晚意沈凛洲,作者叶苒清,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重生八零:我的军官老公太撩人》这本年代小说目前完结,更新了120545字。
重生八零:我的军官老公太撩人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被深沉的靛蓝色吞噬。青山村笼罩在初春夜晚的寒意中,点点灯火在低矮的土坯房舍间亮起,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某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林晚意和林老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将平板车推进了青山公社卫生所那简陋的院子。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泥地,发出沉闷的呻吟。车上,沈凛洲依旧昏迷不醒,盖在他身上的那件林晚意的破旧外套,肩头位置已经被暗红的血渍浸透了一大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医生!医生!快救人啊!”林老实扯着嘶哑的嗓子,焦急地拍打着卫生所那扇刷着绿漆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着点点污渍的白大褂,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探出头来,正是公社卫生所唯一的“全科”医生,老孙头。他皱着眉,看着门口狼狈不堪的父女俩和车上那个浑身是血、穿着军装的人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
“咋回事?这……这是?”老孙头连忙让开身子。
“路上……路上翻车了!解放军同志伤得很重!”林老实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和林晚意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沈凛洲抬进了卫生所唯一一间像样的“诊疗室”——其实就是一间稍大点的屋子,摆着一张铺着白床单的检查床和一张掉漆的木头桌子。
老孙头凑近一看沈凛洲肩头那被血浸透的、用布条和束腰带草草包扎的伤口,以及那明显不自然弯曲的左臂,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老天爷!这……这伤得太重了!肩膀这口子……骨头怕是都露出来了!还有这胳膊……骨折了!我这儿……我这儿条件有限啊!最多能给他清洗伤口,重新包扎止血,打点消炎针……这骨头和肩膀里面的伤,得赶紧送县医院!耽搁不得!”
“县医院?”林老实一听,脸都白了。县城离公社还有三十多里地呢!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去?
林晚意的心也沉了下去。她看着沈凛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知道老孙头说的是实情。卫生所的条件,根本处理不了这么重的伤。
“孙医生,麻烦您先给他处理伤口止血!打消炎针!防止感染!”林晚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飞快,“我去想办法联系县医院!”
“你?”老孙头狐疑地看着这个满身泥污、头发散乱,却眼神异常沉静的村姑。
“对!”林晚意斩钉截铁,“公社有电话吗?能打到县里吗?”
“电话倒是有……”老孙头指了指隔壁一间亮着灯的小屋,“在值班室,老张头管着……不过这个点……”
林晚意没等他说完,转身就冲向了隔壁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一个五十多岁、叼着旱烟袋的老头正靠着火炉打盹。林晚意冲进去,急促地说明情况:“大爷!麻烦您!用电话!打给县医院!有解放军同志重伤!需要急救车!”
老张头被惊醒,看着眼前这个神色焦急、不容置疑的姑娘,又听说是解放军重伤,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桌上那部老式摇把电话,费力地摇通了县里的总机。
“喂?总机吗?给我接县人民医院!紧急情况!有解放军同志重伤!需要救护车!地点青山公社卫生所!快!……”
电话接通的过程异常缓慢,每一次转接都伴随着滋滋的电流杂音和漫长的等待。林晚意站在旁边,心急如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能清晰地听到隔壁诊疗室里,老孙头用剪刀剪开布条时发出的细微撕裂声,以及沈凛洲在昏迷中无意识发出的、压抑痛苦的闷哼。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县医院值班人员的声音。老张头语速飞快地重复着情况。
“……对!伤得很重!肩膀被玻璃扎穿了!胳膊也断了!昏迷不醒!失血很多!……卫生所处理不了!……救护车?……什么?!去县里拉煤了?!最快也要……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这边?!……”
老张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林晚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个半小时?!以沈凛洲现在的状况,还能撑那么久吗不行!等不了那么久!”林晚意猛地夺过老张头手里的话筒,对着话筒几乎是吼了出来,“同志!我是现场目击者!伤员是军官!少校!他伤得太重了!等不了救护车!必须立刻送医!请你们立刻联系最近的部队!或者……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紧急商议。片刻后,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传来:“同志!你别急!我们立刻联系县武装部和驻军!同时救护车会以最快速度出发!你们卫生所尽全力维持伤员生命体征!我们这边会想办法!”
电话被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林晚意握着冰冷的听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将听筒重重扣回话机。一个半小时……或者更久……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未知的救援上!
她转身冲回诊疗室。老孙头已经剪开了沈凛洲肩头的布条,正在用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清洗着那个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沈凛洲的身体在酒精的刺激下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锁,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依旧没有醒来。
“孙医生!”林晚意快步上前,“有没有……有没有什么药能吊住他的命?或者……输血?”
老孙头摇摇头,额头上全是汗:“我这里哪有血给他输?药……只有点葡萄糖和消炎的……只能尽力维持……这伤……唉……”他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处理伤口。
林晚意看着沈凛洲惨白的脸,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她目光扫过诊疗室简陋的架子,上面只有一些最基础的药品和纱布。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进门时随手放在墙角、那个沾满泥土的竹背篓上。背篓里,几块沾着新鲜泥土、肥厚饱满的块茎露了出来——天麻!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天麻!野生天麻!除了是名贵药材,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性——在民间一些偏方里,它有极强的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尤其是对这种外伤大出血后的虚弱状态,据说有奇效!
虽然不确定具体用法和效果,但此刻,这几乎是唯一的希望!
“孙医生!”林晚意猛地冲到背篓旁,抓起一块最大的天麻,又冲回床边,“这个!这个天麻!新鲜的!能不能……能不能给他用上?止血!补气!”
老孙头被她吓了一跳,看着那块沾着泥的块茎,愣了一下:“天麻?你……你认识这个?”
“认识!”林晚意用力点头,眼神急切,“山里挖的!野生的!年份很足!我听说……听说它能治伤止血!您看看能不能……”
老孙头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林晚意手中的天麻,又凑近闻了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嚯!还真是好品相的冬麻!个头大,麻点深,气味浓!这东西……确实在古方里有记载,能息风定惊,通络止痛,对伤后虚弱、气血不足有好处……但是直接止血……”
他有些犹豫。卫生所条件简陋,他也没处理过这么重的伤,更没用过新鲜天麻入药。
“孙医生!求您试试!”林晚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哀求,“他……他等不了那么久了!您看他的脸色……”
沈凛洲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苍白,而是透着一股灰败的死气!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老孙头看着林晚意那双充满恳求和决绝的眼睛,又看看床上气息奄奄的军人,一咬牙:“好!死马当活马医!你去!把天麻洗干净!捣烂!越烂越好!我去找点干净的纱布!”
林晚意如蒙大赦,抓起天麻就冲向院子里的水井旁,用冰冷的井水飞快地冲洗掉泥土,然后冲回诊疗室,拿起桌上的捣药罐和石杵,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捣了起来!
咚咚咚!沉闷而急促的捣药声在寂静的卫生所里回荡。
很快,一块肥厚的天麻被捣成了粘稠的、带着浓郁药香的糊状物。
老孙头也准备好了干净的纱布。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团天麻糊,均匀地敷在沈凛洲肩头那个被重新清洗、撒上消炎粉、但依旧狰狞外翻的伤口上!然后用纱布一层层覆盖、包扎固定。
接着,他又撬开沈凛洲紧闭的牙关,将剩下的小半碗天麻汁,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灌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老孙头和林晚意都累得几乎虚脱,紧张地盯着床上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诊疗室里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和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
沈凛洲灰败的脸色,似乎……似乎真的缓和了一丝?虽然依旧苍白,但那股死气沉沉的灰败感,好像淡去了一点?他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一些,呼吸虽然微弱,却似乎……平稳了一点点?
“有……有效果?”老孙头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林晚意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脏狂跳!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天麻真的起了效果,但沈凛洲的生命体征,似乎真的在极其微弱地……稳定下来?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和刹车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医生!伤员在哪?!”一个洪亮而焦急的声音响起!
林晚意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几个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在一个穿着四个口袋干部服、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带领下,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军装、神情冷峻的年轻战士!
县医院的救护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县武装部协调来的救援力量,终于到了!
*
*
同一时间,青山村。
夜色深沉,但李家的堂屋里却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李有根、李德富,还有李强,以及鼻青脸肿、眼神怨毒的赵小丽都围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几碟花生米和劣质白酒。
“爹!二叔!消息都放出去了!”赵小丽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和报复的快感,压低声音说道,“我找了刘快嘴,还有王麻子他媳妇,把话都递过去了!就说林晚意那贱人,根本不是什么救人!她是早就跟那个军官勾搭上了!故意在山里等着呢!不然哪有那么巧?她一个姑娘家,力气那么大?能把人从车里拖出来?还撕衣服包扎?呸!分明就是借机亲近!想攀高枝!不要脸!”
“对!”李强灌了一口酒,恶狠狠地接口,“我还让有财和二狗在村口那边‘不经意’地说了,看到林晚意和那个军官在山脚……拉拉扯扯,那军官还……还摸了她脸!嘿嘿……”
李德富三角眼里闪着精光,阴笑道:“大哥,你放心!这流言就跟长了翅膀似的!现在村里都传疯了!都说林晚意是个天生的破鞋!刚甩了咱家强子,转头就勾搭上军官了!还说什么……‘军官的伤说不定就是她为了攀附故意弄的’!哈哈哈!这下,我看她林晚意还怎么在青山村抬头做人!老族长也护不住她!”
李有根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沉中带着一丝得意:“哼!光这样还不够!这贱丫头牙尖嘴利,说不定还能让她翻出点浪花来!咱们得给她加点料!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爹,你的意思是?”李强眼睛一亮。
李有根吐出一口浓烟,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德富,你明天一早,去镇上!去找‘黑三’!”
“黑三?”李德富一愣,“大哥,找他干啥?那家伙可是个滚刀肉,沾上就甩不掉……”
“怕什么!”李有根冷笑,“给他点钱!让他带几个人,过两天……等风声再紧点的时候,半夜……去林家!就说……是那个军官派来‘感谢’林晚意‘救命之恩’的!要好好‘报答’她!然后……闹出点动静来!越大越好!最好让全村人都‘亲眼’看见!”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到时候,林晚意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半夜被‘军官’的人摸进屋里……嘿嘿嘿……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看她还怎么攀高枝!怎么在村里待下去!到时候,咱们再出面,‘好心’给她指条‘明路’……比如,远嫁到山沟沟里给老光棍续弦什么的……嘿嘿……”
“高!实在是高!”李德富拍着大腿,脸上露出猥琐而兴奋的笑容,“大哥这招绝了!到时候,那贱人就是咱们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李强和赵小丽也听得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晚意身败名裂、凄惨无比的未来。
“就这么办!”李有根一锤定音,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狠厉,“林,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
*
翌日清晨。青山村。
林晚意和林老实是坐着县武装部协调的一辆破旧吉普车回到村口的。开车的战士把他们放下后,便匆匆返回县里了。
折腾了一夜,两人都疲惫不堪。林老实佝偻着腰,脸色蜡黄,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林晚意虽然同样疲惫,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亮,仿佛淬炼过的寒星。她背上依旧背着那个竹背篓,里面装着剩下的几块天麻和一些卫生所老孙头硬塞给她的消炎药和纱布——沈凛洲被紧急送往县医院手术前,老孙头对她处理伤口和发现天麻药效的“土办法”赞不绝口,甚至偷偷问她还有没有天麻,他想研究研究。
刚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林晚意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几个正在井边打水的妇人,看到他们父女走近,立刻停止了交谈,眼神躲闪,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混合着鄙夷、好奇和幸灾乐祸的神情。有人还对着他们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就是她……”
“啧啧……真看不出来啊……”
“胆子也太大了……”
“听说在山里就……”
那些细碎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地飘进林晚意的耳朵里。她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挺直了脊背,扶着父亲,目不斜视地往家走。
林老实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本就老实巴交,被这些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头埋得更低了,脚步都有些踉跄。
“爸,别理他们。”林晚意低声说道,声音平静无波,“咱们回家。”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刚走到自家那破败的篱笆院门口,就看见院外围着七八个村里的闲汉和长舌妇。为首的是村里有名的“快嘴”刘婶,还有那个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王麻子媳妇。
“哟!这不是咱们的‘军官夫人’回来了吗?”刘婶看到林晚意,立刻阴阳怪气地拔高了嗓门,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这一晚上没回来,是去伺候哪位长官了呀?啧啧啧……瞧瞧这身上脏的……在山里滚得挺欢实吧?”
“就是!”王麻子媳妇也帮腔,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晚意丫头,不是婶子说你,你这眼光可真够高的!刚把李家强子给‘休’了,转头就攀上穿军装的啦?本事不小啊!跟咱们说说呗,那军官……摸起来啥感觉?是不是比李强那细皮嫩肉的强多了?”
“哈哈哈……”周围的闲汉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声。
林老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们:“你……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刘婶叉着腰,唾沫横飞,“全村都传遍了!林晚意!你自己干的好事还不让人说了?昨天下午在后山脚!跟那个受伤的军官!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衣服都撕了!啧啧啧……那场面……听说可激烈了!是不是啊?有财?二狗?你们不是也看见了吗?”
人群后面,李有财和张二狗缩着脖子,眼神闪烁,但在刘婶的逼视下,还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
“放屁!”林老实气得脸通红,“晚意是救人!是救人!你们……你们血口喷人!”
“救人?”王麻子媳妇嗤笑一声,“救人就非得撕自己衣服?非得搂搂抱抱?骗鬼呢!我看呐,就是趁机勾搭!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啊……人家军官能看上你一个乡下破鞋?玩玩罢了!指不定现在躺在哪个医院里,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恶毒的言语如同淬毒的利箭,铺天盖地射来!每一句都直指林晚意的清白和名声!比昨天芦苇荡的羞辱更加阴毒百倍!
林晚意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跳梁小丑。她早就预料到李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手段这么下作!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一一扫过刘婶、王麻子媳妇、李有财、张二狗……以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
那目光太过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寒意,竟让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刘婶和王麻子媳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小了下去。
“说完了?”林晚意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众人一愣。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勾搭军官,败坏门风。”林晚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证据呢?”
“证据?哼!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刘婶强撑着气势。
“谁看见了?”林晚意目光如电,猛地射向李有财和张二狗,“李有财!张二狗!你们俩,昨天在山脚,除了看到军车翻了,还看到什么了?看到我怎么‘勾搭’军官了?来!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凛然的威势!
李有财和张二狗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想起昨天这丫头那狠厉的眼神和后来出现的军车,又想到李有根的警告,顿时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我……我们……就看到……看到你……你在那军官身边……离得远……看不清……”
“离得远看不清?”林晚意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撕衣服了?怎么知道我搂搂抱抱了?怎么知道军官摸我脸了?!嗯?!”
她每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那通身散发出的冰冷气势,竟逼得李有财和张二狗连连后退!
“是你们自己瞎编的?还是……”林晚意目光如刀,猛地转向刘婶和王麻子媳妇,“还是有人给了你们好处,让你们在这里满嘴喷粪,污人清白?!”
“你……你胡说!”刘婶和王麻子媳妇脸色一变,尖声叫道。
“我胡说?”林晚意猛地从背上的竹篓里,抓出一块还沾着新鲜泥土、肥厚饱满的天麻!高高举起!
阳光下,那块天麻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淡黄棕色,表皮皱褶清晰,散发着淡淡的、奇异的药香。
“看清楚!”林晚意声音清越,响彻全场,“这是什么?!”
众人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目光都聚焦在她手中的块茎上。
“这……这是啥?土疙瘩?”有人疑惑。
“这是天麻!野生的天麻!”林晚意大声说道,目光扫过众人,“昨天在山里,我为了找能救命的药,才耽误了时间!这药,就是给那位受伤的解放军同志用的!卫生所的孙医生可以作证!没有这药吊住他的命,他根本撑不到县医院的救护车来!”
她顿了顿,眼神更加锐利:“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撕衣服吗?因为要给他包扎止血!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搂搂抱抱’吗?因为要把他从撞烂的车里拖出来!我一个人拖不动!是我爹帮忙!你们这些满嘴喷粪的东西!自己心思龌龊,就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们一样脏!”
她举起手中的天麻,声音带着一种悲愤和力量:“我林晚意!行得正!坐得直!救人就是救人!问心无愧!倒是你们!听风就是雨!被有心人当枪使!在这里污蔑一个拼了命去救解放军的姑娘!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们对得起身上流的血吗?!对得起那些保家卫国的军人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最后那句“对得起保家卫国的军人吗”,让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是啊,不管怎么说,人家姑娘确实救了一个受伤的军官……
刘婶和王麻子媳妇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李有财和张二狗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林晚意目光如电,猛地射向人群后方一个试图悄悄溜走的身影——正是躲在人堆里看热闹的赵小丽!
“赵小丽!”林晚意厉声喝道,“你躲什么?!昨天芦苇荡里跟李强光屁股抱在一起的不是你吗?!怎么?自己一身骚,还有脸在这里编排别人?!李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力地往我身上泼脏水?!”
赵小丽被当众点名,吓得浑身一哆嗦,脸瞬间惨白如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尖叫一声,捂着脸扭头就跑!
这一下,更是坐实了流言的源头!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看向刘婶等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原来是赵小丽那破鞋在搞鬼!”
“李家真不是东西!自己儿子偷人,还倒打一耙!”
“呸!不要脸!”
舆论瞬间反转!
刘婶和王麻子媳妇见势不妙,也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跑了。李有财和张二狗更是早就溜得没影了。
一场来势汹汹的流言风暴,竟然被林晚意用一块天麻和一番掷地有声的质问,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暂时压制了下去!
林晚意放下举着天麻的手,微微喘着气。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息。李家的报复,绝不会就此停止。那块天麻带来的转机,必须尽快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
她看着手中那块沾着泥土的珍贵药材,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
*
县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在病床上。
沈凛洲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刺目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
意识潮水般回归,带来的是右肩和左臂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团长!您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凛洲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笔挺军装、面容刚毅的年轻战士,正是他的警卫员,周正。
“周……正……”沈凛洲的声音沙哑干涩。
“是我!团长!”周正连忙凑近,眼眶有些发红,“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您失血过多,肩膀伤口感染,左臂尺骨骨折……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幸好送来得还算及时……”
沈凛洲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失控的吉普车……剧烈的撞击……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然后……是一双沾满泥污却异常坚定的手……一张糊着泥巴、看不清面容却眼神清亮焦急的脸……还有……嘴里那股奇异的、带着泥土清香的苦涩药汁味……
“谁……救的我?”他艰难地问道,目光急切地看向周正。
“是一个姑娘!还有她父亲!”周正连忙回答,“是青山公社卫生所的老医生打电话通知的县武装部!我们赶到的时候,您已经做完初步处理了!那姑娘……对了!”
周正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旁边床头柜上拿起一个叠得整整齐齐、却沾着大片暗褐色干涸血迹的……碎花布片?那布料粗糙,洗得发白,一看就是乡下姑娘穿的衬衣。
“这是……那个姑娘给您包扎伤口时……撕下来的衣服……”周正的声音有些低沉,“卫生所的老医生说,要不是那姑娘当机立断,用……用一种叫什么麻的草药给您止血吊命,您可能……可能就撑不到医院了……”
沈凛洲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块染血的碎花布片上。那粗糙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女孩指尖的温度和力量。
是她!
那个在无边黑暗和剧痛中,唯一清晰的光亮和支撑!
“她……叫什么?”沈凛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只知道姓林!是青山村的!”周正回答,“具体名字……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问。县武装部的人送他们父女回村了。”
“青山村……姓林……”沈凛洲低声重复着,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感激、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块染血的碎花布片,仿佛在触摸一个珍贵的承诺。
“周正。”
“到!”
“去查。”沈凛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