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历史脑洞小说,那么《山夷志,铁精魅谭》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苖莱忆旧”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素霓(等)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山夷志,铁精魅谭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雾如纱,被初升的日头染上淡淡的金边,慵懒地笼罩着山坳里一个小小的村落。几缕炊烟歪歪扭扭地升起,融入薄雾,空气里飘散着柴火、牲口粪便和潮湿泥土混合的、属于人间烟火的气息。村落边缘,紧挨着一片稀疏的桦树林,一个新搭的窝棚显得格外简陋。几根剥了皮的树干歪歪斜斜撑着,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和防雨的油毡布,勉强能遮风避雨。素霓站在窝棚口,肩头依旧披着那块簇新的红布——虽然边缘在之前的奔逃中又添了几道细微的刮痕。晨光勾勒着她惊心动魄的轮廓,肌肤在清冷的空气里泛着温润的玉色光泽,如同误入凡尘的玉雕。她赤足踩在湿润的泥土上,目光平静地扫视着这个小小的、弥漫着尘世喧嚣的落脚点。李玄则蹲在窝棚旁边,用一把借来的旧柴刀,费力地削砍着一根较粗的树枝,试图做一根支撑窝棚的横梁。他动作生疏,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肋下的旧伤随着用力隐隐作痛。他换上了一身从村里换来的粗布衣裳,浆洗得发硬,穿在身上有些空荡,却掩不住少年日渐挺拔的身架。只是眉眼间的阴郁并未散去,像一层洗不掉的尘灰。他们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在这个闭塞的小村“石洼屯”激起了层层涟漪。素霓的美,是超越凡俗认知的、近乎妖异的冲击。当她赤足披发,跟着背着破包袱、脸色苍白的李玄出现在村口,用几株品相极佳的老山参和几块未经雕琢、却隐隐透出温润水头的玉石原坯,向村里唯一的小杂货铺换取盐巴、粗粮、一口破铁锅和几件旧衣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杂货铺的老板王瘸子,一个精瘦干瘪、眼珠滴溜溜转的老头,看到那几株须发虬结、芦碗密实的老山参时,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再看那几块沉甸甸、透着玉光的石头,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嘴里啧啧称奇:“哎哟哟!姑娘……不,仙姑!您这是……打哪座仙山下来的宝贝啊?这参!这玉坯子!可了不得!了不得!”他忙不迭地搬出李玄要的东西,生怕这“仙姑”反悔,还额外塞了一小包劣质的茶叶和一小块黑乎乎的糖块,算是“结个善缘”。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日,“石洼屯来了个天仙似的姑娘,带着个病恹恹的弟弟(或儿子?),用山参宝玉换了王瘸子一堆破烂”的传闻就传遍了犄角旮旯。村民们放下活计,三三两两聚拢到窝棚附近,远远地张望着,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惊艳、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啧啧,瞧那身段,那脸蛋……画里的仙女儿也没这么俊吧?”“赤着脚呢!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怕不是真是山里精怪变的?”“她旁边那小子是谁?弟弟?看着不像啊……”“管他呢!王瘸子这次可发了大财了!那参,那玉,啧啧……”素霓对周遭的目光和议论置若罔闻。她如同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换来的物资。将粗粮倒入一个洗净的瓦罐,盐巴用油纸包好塞进角落,破铁锅架在窝棚外用三块石头临时垒起的灶上。她的动作精准、高效,带着一种非人的洁净感,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简陋的环境,仿佛这破败的窝棚只是她执行“守护血脉”指令的一个临时坐标点。李玄却如坐针毡。那些黏腻的、探究的、尤其是落在素霓身上带着赤裸欲望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他背上。他削砍树枝的动作越发用力,指节因紧握而发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每当有目光过于放肆地停留在素霓身上,他都会猛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带着野兽般警惕和凶狠的眼睛狠狠瞪回去,无声地宣示着一种扭曲的、病态的“主权”。他记得父亲的托梦,记得那刻入骨髓的“护好娘”。这护佑,在此刻化作了对外界一切觊觎本能的、激烈的排斥。日头升高,雾气散尽。窝棚总算有了点“家”的雏形。素霓在灶下生起了火,干柴噼啪作响,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她将瓦罐里掺了糙米的水放在破铁锅上,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那低沉的嗡鸣声似乎也调整了频率,变得柔和而富有生活气息,如同灶膛里稳定的火焰。食物的香气开始弥漫。这最朴素的烟火气,终于稍稍驱散了李玄心中的阴霾和紧绷。他扔下柴刀,坐到窝棚口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看着素霓在烟火气中忙碌的侧影。阳光穿过稀疏的桦树叶,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抛开所有荒诞与冰冷,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相依为命的奇异安宁。然而,这份安宁很快被打破了。几个半大的小子,约莫十三四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对男女之事懵懂又好奇的年纪,互相推搡着,嬉皮笑脸地蹭到了窝棚附近。带头的是村长家的二小子,叫石墩,长得黑壮结实,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直往素霓身上瞟。“喂!新来的!”石墩壮着胆子,冲着窝棚喊了一嗓子,眼睛却只盯着素霓,“你叫啥名儿啊?打哪儿来的?这……这是你弟弟?”他指了指阴沉着脸的李玄。李玄的拳头瞬间攥紧,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射向石墩。素霓搅动米粥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那清冽空灵、毫无波澜的声音平静回答:“素霓。山里来的。他叫李玄。”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弟弟”这个称呼。核心逻辑判定:提供基础身份信息,降低环境敌意;模糊关系定义,减少目标个体(李玄)情绪波动风险。石墩见这“仙女”肯答话,胆子更大了,往前又凑近两步,涎着脸笑道:“素霓……嘿嘿,好名字!真好听!那……那你许了人家没有?你看我……我爹是村长!家里有粮有地!”他身后的几个小子也跟着起哄,发出暧昧的怪笑。“墩子哥看上你了!”“仙女姐姐,跟了墩子哥吃香喝辣!”“就是!比跟着你那病秧子弟弟强多了!”“病秧子弟弟”几个字,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李玄猛地从石头上弹起来!双眼瞬间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跳!父亲托梦的嘶吼在脑中炸响——“护好你娘!” 巨大的屈辱和暴怒如同火山般喷发!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抄起脚边刚刚削好的、一端还带着尖利茬口的木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朝着石墩猛扑过去!“滚!都给我滚!再敢多看一眼!我捅死你们!” 他嘶吼着,手中的木棍带着破风声,不顾一切地刺向石墩的胸口!那疯狂的气势,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石墩和几个小子被李玄这突如其来的、不要命的凶狠彻底吓懵了!他们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惊恐,哪还有半点刚才的轻佻!“疯子!这人有疯病!”“快跑啊!”几个小子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李玄握着木棍,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像一尊煞神。肋下的旧伤因剧烈的动作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却浑然不觉。窝棚前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李玄粗重的喘息。素霓依旧平静地搅动着锅里的米粥。袅袅升腾的蒸汽模糊了她完美的面容。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刚才的冲突,仿佛那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直到米粥的香气变得浓郁,她才用一块洗干净的破布垫着,端起那口滚烫的破铁锅,走到依旧如同石雕般僵立的李玄面前。她将铁锅放在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然后抬起头,琉璃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李玄那双因愤怒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眼睛。她的目光清澈见底,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狼狈而凶狠的模样。她伸出手,不是去夺他紧握的、指节发白的木棍,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轻轻拂去他额角因暴怒而渗出的冷汗。指尖温软,动作轻柔。“粥好了。”她的声音清冽依旧,却在这一刻,奇异地揉进了一丝人间烟火气的暖意,如同灶膛里未烬的余温,“吃饭吧,玄儿。”她顿了顿,目光越过李玄紧绷的肩膀,投向远处惊魂未定、躲在树后或院墙后探头探脑的村民,又缓缓收回,落回李玄脸上。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里,流转的星云仿佛蕴含着洞悉一切的智慧,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纵容的平静。“他们问,”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李玄耳中,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陈述,也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戏谑的回响,“你是不是我弟弟。”她的目光,平静地、牢牢地锁定了李玄因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我说……”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不是。”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如惊雷炸响在李玄心头,也炸响在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村民耳中!不是弟弟?那是什么?素霓不再言语,只是拿起一个粗糙的陶碗,舀起一勺浓稠温热的米粥,递到李玄面前。袅袅的热气升腾,模糊了她唇边那抹转瞬即逝的、意味深长的弧度。窝棚外,偷窥的目光瞬间变得惊疑不定,交织着恐惧、嫉妒和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窥探欲。窝棚内,米粥的香气混合着草木灰和泥土的气息。李玄握着木棍的手,指节依旧惨白,身体却微微颤抖起来。他看着那碗递到面前的、冒着热气的粥,又看向素霓那双平静得深不见底的琉璃眸子。玄铁无心。烟火人间。名分已定。网罗更深。